周家的人要来了,这倒是一个要紧的消息。
据此前查到的情况分析,周家人此时前来陈家,八成是为着送周氏留下的那半数嫁妆了。
东西来了呀。
这些拿到手里那可就实实在在是充盈了陈知自己的钱袋子。
“可说了几时到?”许纾和细问。
“今日算,约莫五日吧。”陈知回答,末了又道,“我和舅舅舅母并不相熟,有些年没见面了。”
前世因为成婚当天,许纾和就因病过世了,陈家和许家很是为此闹了一阵,他当时整个人也是浑浑噩噩的,将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见,这样几乎是过了半年才好。
那时候也根本没关心周家有没有来人,母亲留下的嫁妆什么的,更是想都没往那儿想。
后来他肯出来见人了,家里也未曾有谁提起过周家人和嫁妆什么的。
现如今细想,估么在他浑浑噩噩,不理外头事的那段时间,冯氏早就把那笔嫁妆捞到手里了。
要不然后来老四陈勋科举高中后求娶官家贵女,能拿得出那么多聘礼?
许纾和不知晓陈知心中所想,只当他是顾虑着亲戚关系,便就柔声安慰。
“舅母既然来,想必外祖父一家还是念着咱们的,届时见了面,自然就亲近了,有我在呢,必定陪着舅母好好说话。”
“也好,我嘴笨些,你聪慧伶俐,舅母想来会喜欢你。”陈知顺着道。
许纾和听着这夸人的话,浅勾了勾唇,而后便道,“做生意的人,可不能嘴笨,日后还得学着多多交际,也不是要多能说话,就是该学学怎么说,那样即便是话少,只要说的人家爱听,也行。”
“你倒是教起我来。”陈知觉得有趣,轻笑一声。
“不仅要教,我还要考你呢。”许纾和挑眉,旋即清了清嗓子,就问,“《商贾杂谈》里头,第三论讲的是什么经营之策?”
没想到许纾和真的会考教功课,陈知虽心里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但也是很认真的答了题。
听到正确答案,许纾和也是满意,“不错,倒是真的用心看了。”
“你也看了这书?”陈知问。
“那是自然了,我都不学,怎么督促你学呢,你可不要被我比下去了才好。”
许纾和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道。
不过这也真是又给陈知心里紧了紧神儿。
有人用心盯着呢,可不能不好好学。
于是这下午虽没去铺子里帮忙,但也没跟许纾和闲聊,在她这里坐了一会儿,就去书房看书了。
忽然有种从前读书时候,被授课先生盯着的感觉呢,陈知心里嘀咕。
“少爷还挺用功呢,不过少夫人,您逼着少爷读书干什么?”待人走后,新月忍不住发问。
许纾和看她一眼,“不学习怎么能做大做强呢,总不能一直跟在家中长辈的身后打杂吧,日后自立门户了,如何独当一面?”
“自立门户?”新月睁大眼睛,“姑娘,你这嫁进来才几天呐,就想分家啦?”
“你小声一些,别人听去了还不编排死我!”许纾和忙去捂她的嘴。
新月也是慌忙噤声,但依旧满眼的不可置信。
许纾和见她冷静下来,才低声道,“你看这府里一大家子,哪一个是省心的,婆母是个继母,一心只为她两个儿子筹划,公爹看似好,其实糊涂,根本不指望他做主,二哥是个纨绔,没有家里养着,日子都没法过,老四瞧着会有好前程,但那也得花银子打点,银子哪儿来?跟着经营家里生意的,就是三少爷一个,将来公爹退下了养老了,那我们夫妻两个不分家,就要挣钱养这一大家子,你愿意?”
听完这番分析,新月忙摇头。
“那要是其他人都好也就罢了,偏都是不好相与的,才不要白白养活他们!”
“这就对了。”许纾和拍拍她的手,“你可不要去外头说漏了嘴。”
新月立即道,“那我自是不会。”
看着她昂首挺胸的保证,许纾和便是一阵轻笑。
末了才又问起,“这几天院子里那些人可还安分?”
“不怎么样,连我都瞧得出,如今咱们院子里分两派,汀兰和梅香两个不和呢,汀兰性子傲些,爱摆谱,除了守门的王婆子和小莲,没几个对她服气,不过碍于她大丫鬟的身份,还有少夫人你撑腰,不敢太和她对着来,梅香呢,按您的吩咐,对身边人宽善和气,更得人心些。”新月答道。
得了这些信息,许纾和心里就有数了。
打铁要趁热,现在冯氏正被她压着一头呢,赶紧要趁现在把钉子都给拔了,光送走一个春柳,远远不够。
琢磨了一会儿,许纾和便让新月将她装首饰的几个匣子都搬了出来,翻出一盒珠花,让新月拿去分给院儿里的丫鬟们。
就说她今日心情好,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又交代这一盒里最好看的两朵,要分给汀兰和梅香,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