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晚上八点。
秦云东和宋天明来到酒厂家属院附近的小广场。
广场内人头攒动,夏日的晚上,到这里乘凉和运动的人很多。
秦云东忽然停下,扶着路边的树干剧烈咳嗽。
宋天明连忙送上一瓶矿泉水。
“昨天医生说您上呼吸道感染很厉害,让多住两天,您就是不听。看看您咳得多厉害。”
前天晚上,秦天明进医院打了退烧针,后半夜逐渐退烧,但随即又开始咳嗽。
虽然医生和宋天明都劝他住院,但秦云东不听,坚持要继续暗访。
宋天明拗不过,只好拿了药,陪他跑了两整天乡镇,这才刚回到县城。
“两个乡镇受淹,我怎么坐得住,必须盯在一线才能发现问题。灾情过了,很多证据就看不到了,到时候想再调查就难了。”
秦云东接过两粒药,就着矿泉水喝下去。
“东哥,那个副县长陆长风还真不错,日夜守在灾区,看样子是个好官。”
宋天明搀扶着秦云东继续围着广场散步。
“从他的表现看,的确很称职。不过,没有全面了解此人之前,不要随便贴标签,先入为主会影响判断。”
秦云东四下看着人群,似乎在找寻什么。
“东哥,咱们干嘛要来酒厂家属院附近,说不定就碰上那个老狐狸,实在太危险了。”
宋天明心虚地劝着,不停向阴影地方靠,似乎这样就比较安全。
“咱们的暗访只剩下这最后一项,过了今晚,我们上任就到了明处,想要调查就更难了。”
秦云东甩开宋天明的手,走向广场外围聚集的几个老人。
路灯下,两个老汉坐在小马扎上,低头看着象棋盘,穿背心的得意扬扬,穿汗衫的则脸色凝重略带紧张,看样子已经穷途末路,离输棋不远了。
在他们两人周围,或站或蹲的几个老头七嘴八舌支招,彼此还发生争执,吵得不亦乐乎。
“你们都瞎指挥什么,谁觉得自己有能耐就来下一盘,在咱们这条街上,我就是棋王!”
穿背心的老汉叼着烟撇着嘴,仿佛秃脑门上真有皇冠。
“五步就被将死,却没有看出来,还好意思说是棋王,真是臭棋篓子。”
秦云龙只看了一会儿,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老头们都看向秦云龙,有震惊的,有期待的,也有压根不信的。
“喂,别走,年轻人会不会说话,说谁是臭气篓子呢。”
背心老汉气得指着秦云龙叫嚷。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连杀棋都看不出来,不是臭棋篓子又是什么?”
“好好好,咱都别抬杠,你现在就座那下棋,五步棋能将死我,我拜你为师。”
“拜师就算了,如果输了,以后别自称棋王就行。”
穿汗衫的老汉主动起身让位,秦云龙说了一声谢谢,大大方方坐下。
“将军!”
他第一招就把车杀到底线。
周围的老头一片哄笑。
“你没看见人家底线有炮防守,将军不就被打死了吗?”
“就这水平啊,还敢说大话。”
“还是赶快拜棋王为师吧。”
背心老汉更是嗤之以鼻,点上一支烟对秦云东不屑地笑。
秦云东抬头看他一眼“走啊,认输了?”
“年轻人,你根本不会下棋,别起哄了。”
“这样吧,我放在这里十块钱,你能赢了我就拿走。”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背心老汉看了一眼十块钱,龇牙笑着拿起炮吃车。
“将军!”
秦云东又用另一个车杀到底线。
背心老汉毫不犹豫用下士吃车,秦云东继续用自己的棋子将军。
连续将军四次后,背心老汉看着棋盘傻眼了周围看棋的老头也都看明白了。
秦云东连续弃子,构成了绝杀无解的局面。
“大爷,不好意思,这十块钱你挣不走了。”
秦云东拿起钱就要走,却被背心老汉再次叫住。
“刚才是我轻敌了,你和我正式摆一盘。咱各自拿十块钱,谁赢谁都拿走,可以吗?”
老汉说着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
秦云东重新坐下,摆着棋子问“大爷是酒厂的吗?”
“以前是,现在已经内退了。”
“酒厂效益这么好,您老舍得提前退休?”
“好个球,早就不发工资了,不自己自谋生路,难道要饿死吗?”
“您这样说了,我可不敢和您赌了,快收起来。”
秦云东咳嗽着把老头的钱递回去。
老汉执拗地把钱放在棋盘上的楚河汉界。
“酒厂本来还可以,但是都被那些贱卖资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