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甚至包括刚才被柳婉儿扇了耳光的那位弟子。
“师兄作为一宗之主,虽然他不说,但我也能感觉到他为此事烦忧……”
柳婉儿回眸,目光扫过身后众人。
“大家来到合欢宗,是信我父亲。”
“如今父亲失踪,不能出来主持大局,但我是真的把这里当家,把大家都当作兄弟姐妹!我不能看着合欢宗没落,可我也不像温师姐那般天赋异禀,明明有能力挽大厦之将倾,却仍能做到不管不顾,冷漠以对……”
“所以,我今日一跪,不求温师姐怜惜,只是希望温师姐能将功赎罪,能看看这些曾经的同门,最后……愿意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让温灵昭忍不住鼓掌。
“妙!”
“太妙了!”
温灵昭连连赞叹,心中也彻底想明白了。
“你的行为乍看起来很是分裂,但其实内里自成一套逻辑。”
“你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扇弟子耳光,是为了讨周寻竹欢心,因为你知道他也想这么做,却不能。”
“对周寻竹的小意温柔,也是因为你想拿住这个现任宗主,为你所用。”
“现在这一跪和前日婚宴上那一出‘大义让夫’,也是因为你想笼络人心,借的却是我的力,要的也是我的命!”
温灵昭一边分析,一边点头。
“柳婉儿,你真是个妙人啊!”
柳婉儿从未想过,温灵昭会这么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按照她的猜想,即便温灵昭猜到了,也只会忍着委屈,吃一个哑巴亏,然后继续跟周寻竹别扭,大闹一场。
可越是闹,周寻竹和弟子们越是会觉得她烦,自己也会被突显得更加大义凌然……
如此一来,只会是恶性循环。
可现在……
温灵昭笑着俯下身子,仔细地端详着柳婉儿的面色。
“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刚才你已经三番两次把杀人的帽子扣在我头上了吧?”
“还将功赎罪?我没罪,为何要赎罪?”
温灵昭歪了歪头,面上是笑的,眸色却格外冷。
“温!灵!昭!”
“你到底在狡辩什么!”
周寻竹被温灵昭气得发抖,眼前的温灵昭愈发乖张不说,还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这般伶牙俐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现在周寻竹甚至有些相信昨日柳婉儿说的——温灵昭可能被邪祟附身了。
“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就拿出证据给我看!”
周寻竹冷冷地看着温灵昭,扔下一句话。
未曾想,温灵昭理都不理,脚踩飞剑,掠过跪着的柳婉儿,向着洞府飞去。
从人头顶上飞,真的很不礼貌。
她的教养告诉她不要这么做,但……他们逼人太甚!
“周寻竹,柳婉儿,还有后面那群没脑子的,你们听着!”
“我不会自证,因为我无须自证!”
温灵昭的声音自上空传来,下面站着的人脸色各有各的精彩。
回到自己的洞府后,温灵昭立马开启禁制,盘膝而坐。
她取出在幻影湖底所得的“无情诀”叶片,静心参悟。
随着对无情诀领悟渐深,体内灵力运转愈发顺畅,原本澎湃却略显杂乱的灵力,逐渐变得雄浑而凝练,犹如百川归海,秩序井然。
每一次灵力循环,都似在洗刷她的经脉,去除杂质,拓展经脉宽度与韧性。
她的识海之中,也似有一扇神秘之门缓缓开启,灵觉愈发敏锐,对周围天地灵气的感知与吸纳速度也有了提升。
越是修炼,温灵昭越是觉得“无情决”对自己的影响并非单纯体现在修为。
今天的事情,如果放在过去。
温灵昭肯定会急着解释,接着证明不是自己的。
可现在温灵昭明白了,他们并不在乎自己的解释,他们只想看到那个抓狂和着急的自己,他们要的就是那种可以掌控自己心情和情绪的优越感。
毕竟,过去的温灵昭,一直是低到尘埃里的。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每一个人的眼色,照顾着每一个人的情绪。
希望他们给自己这个“异类”一点点反馈,希望自己这个“异类”能够融入他们之中。
可现在的温灵昭不同了,如今她相信——如果有人冤枉你吃了他的东西,你不需要抛开肚子来自证清白,你应该挖出他的眼睛,然后吞下去,让他在你的肚子里看清楚!
有了无情诀打基础,温灵昭对于废除体内的合欢宗功法,暂时心里也有了底。
虽然知道,此事不可能不伤筋动骨,但温灵昭也不是犹豫不决的人。
他心中明白,拖得越久,对自身的伤害就越大。
回想上一世自己的惨状,温灵昭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