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图一皱眉:“好,就算你发觉到我走了,可怎又知道我走的这条路?”
杜律衡又是一笑:“我当然知道——还是因为香。你在石屋里跟我一起住了很多天,身上早已沾染了这种香气。你长久浸染在这种味道里,又不曾沐浴换衣,自然全身都是香的味道。并且你的木箱也一直被熏着,你背着木箱离开,整个人就像一块行走的熏香,走一路,气味便散一路。我循着你留下的味道一直追,自然就追上来了。”
“原来你还有这等本领,看来是我小瞧你了。”陈图一边缓缓将背上的木箱放下来,一边道,“既然杜谷主追上了我,想拿我怎么办呢?”
杜律衡说:“很简单,我要你跟我回去。”
“倘若我不肯呢?更何况,我回去对你而言,也并不是什么好事。”陈图摇头说,“杜谷主,我劝你趁早放弃。那《望帝神功》我虽然也不大清楚具体,但你们门内一直也只有少数一部分人练它,就说明它未必适合每个人。就算你得到了,又怎样?倘若你真的适合,你的师父从前为何不传给你?我劝谷主还是回去好好跟长老们一起教徒弟,就算他们练不成绝顶的大高手,起码能练一点是一点,不用和现在一样,整天惦记着祖上武功,把现成的武功都给荒废了。”
杜律衡声音一冷:“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教。”
而这时,陈图已经打开了木箱上的盖子,从中抽出了一柄剑。
洪辰站在一棵树后,隔着不近距离,都能看到陈图抽剑而出时,剑锋上映出一道红色光芒。
“啼血剑。”杜律衡盯着那把剑道,“你拿它出来做什么?是想还给我吗?就算你把剑还给我,你也不许离开。”
陈图握着剑向上一抬,剑锋直指着杜律衡的面门:“我会离开,剑却也不会还给你。我拿它出来,是要用它劝你,别再拦我。”
“就凭你的本事,怕是必须被我拦下来。”
杜律衡伸手向着腰间一握一拽,竟将缠身的腰带给抽出,而那腰带离身之后,竟一下子变得笔直。杜律衡又一抖手腕,布条散落,原来腰带之中,夹着一柄薄薄的软剑,只映着黯淡月光,却闪出雪亮光芒。
唰!
陈图身子遽然一动,执剑向着杜律衡胸口刺去。杜律衡侧身闪躲,猛地挥剑,软剑的剑锋斜掠往陈图肩膀。陈图身形扭转,用啼血剑往软剑剑身上砍去。然而软剑却在杜律衡内力注入之下变得坚硬无比,竟直接硬挺挺接住了陈图斩击。
哗啦咔咔!
二人身形交错,十几息时间里已过手四五回合。杜律衡的剑可硬可软,时而迅猛如雷疾斩猛砍,时而刁钻如蛇袭人要害。而陈图也怪招频出,身子常如一团麻花般扭曲,姿势看起来滑稽无比,却能恰好接住杜律衡的致命剑招。
洪辰在树后观察着,只见这二人暂时势均力敌,没有谁能占据明显上风。待到二人一连交手了数十近百回合,洪辰不由对陈图的武功大感诧异。他此时展现出来的实力,要比和自己交手时厉害一些,起码在内力上有了长足长进,和杜律衡对拼之中没出现明显劣势,或许掌伤那时对他有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