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中空气好像凝结了一样,只能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还有两个人越来越响亮的心跳声。意泽跪在地上,上身挺直,刀削一般的脸上眼窝深陷,很多天不修边幅,胡子有些长,显得整个人更苍桑了。盛知许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眶慢慢发红,此时此刻她像一棵枯树,看着脆弱飘零,却怎么都没办法被人拔走。意泽居然给她下跪了,只是为了求她留下?印象当中,哪怕是张雪和他父亲对付他,他也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意泽仰起头,他喉咙好像卡了什么东西,不过依旧拼尽全力想把每个字发清楚,“盛知许,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你好的,我会护你周全。”“你知道吗?以前我总是那个被抛弃的人,和我在一起的人一定会选择前途,而不选择我。”盛知许的心好像从高处坠裂一样,下意识扯起嘴角笑了笑。说罢,她忽然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强颜欢笑维持他们之间最后的体面,“现在,我也想选我的前途。”意泽再次妥协,“我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你的前途。”“我的前途里没有你。”盛知许看着意泽这副模样,眼睛里全是他之前那么狠厉的对待自己。她用力按下门把手,那扇门“咔哒”一下打开了。一股严寒的冷空气传进来,意泽整个人好像被沉重的石头砸中了一样。他一伸手,却只抓住了流动的空气。“啪——”那扇门重重地关上了。意泽瘫坐在地上,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第二天,意泽回去工作了。张秘书看见意泽还是和原来一样,维持着一副冷傲的神情,还以为取得了什么好结果,“意律,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还得是原配老婆治病好,神医,全网都找不到人,只有盛知许能找到他。“工作多。”意泽只是简简单单回应了一句。张秘书没再说什么,“之前的案子都整理好了,有几个我已经征求过当事人的同意移交给傅律师了。”“意氏的案子谁拿过来的?”意泽翻开卷宗看了看,眼神空洞。这个法律文书上写的是张雪的弟弟,涉嫌职务侵占,偷税漏税。是谁这么勇?连张雪的弟弟都起诉了,这时候起诉,是想让他回到意氏集团掌权?张秘书指头按在当事人的名字旁边,“意氏集团徐会计,实名举报。”“意氏股价没下跌吗?”意泽扬起嘴角戏谑地嘲讽了一句。徐会计,之前和张雪的弟弟穿的可是同一条裤子,这时候决裂,是想弃暗投明?张秘书两只手撑在办公桌上,“当然,所以我觉得,意律这时候是你回去大展宏图的时候了。”“我走了以后,你正好坐我的位置,对吧?”意泽抬起头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张秘书。张秘书毫不犹豫地点头,“对啊——啊不是,你走了以后,傅律师坐你的位置,我小小的升个职就行。”“对了,盛小姐好像要上山了,之前上山她——”张秘书话未说完,意泽就打断了他。他埋头翻卷宗,并没有多大兴趣,“和山上的工作人员交代一下,其他事情不用管了。”“哦。”张秘书应了一声。意泽对盛知许的态度怎么这么冷淡?不是盛知许找到他的吗?盛知许已经开车去了文旅局,她一直在门口央求保安大爷放她进去。“师傅,您就让我进去吧!我是收到王秘书的邀请来参加活动的。”门口的保安两手背在腰后,“没有工牌不能放你进去,我们这里可是文旅局,随便什么人都放进去还行?”“我给王秘书打个电话行吧!”盛知许拿出了手机。保安趾高气昂地扫了她一眼,“除非你亲自让他来接你。”盛知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王秘书肯定也要接待其他工作人员,凭什么出来接她。马路边,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缓缓停下。车窗降下来,张雪夹着嗓子,“哟,盛知许,傍上周家公子以后都能来文旅局工作了?”盛知许双臂环抱站在原地,“这方面我真的不如您,您把您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安排进了意氏集团。”“这是一种能力,你还年轻,你不懂这其中的魅力。”张雪脸上横肉堆叠。她不仅要让她七大姑八大姨留在意氏集团,还要让意白成为意氏集团下一任总裁,至于意莓,就是负责和其他家族联姻的。盛知许指尖撩起头发,“我确实不懂,听说您弟弟职务侵占被举报了,恭喜您啊!又能换一个亲戚空降了。”“盛知许,你以为凭借你的身份能留在这里工作吗?还是赶紧走吧!人家这里不要你这样的拜金女。”张雪偏头看着盛知许,嗤之以鼻。“盛老师!”一个穿着杏色风衣的女人从一辆帕拉梅拉上下来了,“你也来参加这个活动啊!”盛知许走过去打招呼,“宋老师!好久不见。”宋寒舒偏头看向了车里的女人,“你认识这个人吗?”“我不认识。”盛知许保持微笑。宋寒舒看了保安一眼,“保安,把这个人赶走,不认识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