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四兰掏出钱包,抽出200块。
刚要递过去又收了回来,“你给我盯着点外边,把这批野桃用醋泡好了再出去玩。”
现在是夏天,大家都爱喝酸梅汤。
从一入夏,阎四兰就打出了广告字号。
——阎记药铺用上好的乌梅、桂花、山楂、陈皮、甘草等原料和冰糖,制作的传统酸梅汤。
阎四兰雇了好几个嘴皮子利索的,到处宣传阎记自制的乌梅汤原料包,用的都是高端材料,健胃消食、消暑解腻的作用更是吹上了天。
当然,这些宣传都是为了卖上价。
酸梅汤通常用的是乌梅与山楂这两款主料,她为了降低成本,哪有什么作为药材用的纯正乌梅,都是野桃用醋泡了之后再晒干的冒充品。
陈皮就是普通的橘子皮干,甘草更不是产自蒙区和陇西的,全部用最便宜的刺果甘草冒充,成本一下子少了一半多。
靠着绝低的价格,阎记往外批发出去不少货。
即便是这样,阎四兰也还有些不满足,眼下正是盛夏,酸梅汤还能再卖两三个月,她又进了一大批野桃,准备再好好赚上一笔。
至于那份悬在头上的“对赌协议”,她拿定主意,打算再去一趟宜家。
宜从心不想当杨金发的老婆,她就不信,宜彩婷听到人家杨老板的财富家产,嫁过去就是个“正经太太”,又不是小老婆,她能不动心?能不上钩?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杨金发那里糊弄不得。不管是彩婷、彩旗还是彩票,都得过了杨金发这关才行。
那人有钱有势的,她可得罪不起。
上次吃了亏,这次阎四兰决定,倒着来。
先去探探宜彩婷的口风。
只要宜彩婷应下来,这事儿就成了一半多,然后她再去劝老江湖杨大老板换个人。
阎四兰又喝了一盅茶便出了门,张宝江一看“监工”走了,他还留在这里干嘛?
早就憋坏了。
张宝江门都没关,去了前头铺子,从柜台上又拿出200块整钞揣进裤兜,哼着小曲出了门。
院子里屋……门就这么大喇喇地敞着。
陈峰都无语了。
这侦查干的,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白白浪费了他一身的本事。
不过比昨天好,昨天他是空手而归。
前天陈峰抽空去了趟战友那里,借来了一台小录音机和小照相机,又买了些胶卷和空白的磁带。
他还以为用不上了呢,没想到今天就收集了不少证据。
陈峰收好小录音机,回到卸货的卡车旁,继续扛起了装满野桃的麻袋。
宜从心回到破庙,喂辛遇喝下消炎药,又拿出双氧水、软膏什么的,给他处理完脸上脖子上的外伤,又准备给他身上的外伤消毒包扎。
这小子脸上的伤口都不大,身上的外伤才是发炎导致高烧的大问题。
宜从心伸手就要解开辛遇那件破碎的上衣。
辛遇神色一震,下意识地推开了宜从心的手。
这两天他吃得多吃得饱,已然恢复了不少力气。
“这些伤口如果不及时消毒处理,你还会发烧的。”宜从心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严肃说道。
辛遇脸上泛着窘态,把脸别到一边,严词拒绝“不要!”
“不要?想什么呢?你要是发烧烧死在我家,我还嫌晦气呢。”宜从心一脸无语状,懒得跟他浪费口水,“赶紧的,快脱!”
辛遇既不屑又尴尬。
就这么个破庙,她居然称这里叫“家”?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的身体怎么能让一个女人看!
还有,哪有女人上来就扒男人衣服的?
“小朋友,我是个大夫,你得听大夫的话。乖,该上药上药。”宜从心献上最后一丝耐心。
上辈子,她在自家小弟面前是绝对的权威,一眼瞪过去,小弟立马乖得像条小狗狗。
对着小弟,她的话比爸妈、大哥的都好使。
她收拾小弟都没这么耐心过。
辛遇狠狠瞪了宜从心一眼。
小朋友?
他才不是小朋友呢,再过几个月他就满18岁了。
18岁懂不懂!
正儿八经的成年男性!
身上的那些伤口,有些在胸口和肚子上,有些在大腿上,甚至在大腿内侧……
这女人懂不懂啊!
那地方是她一个女人能看的吗?
大夫又怎么样?
反正他就是不脱!
宜从心将药水和棉球盒往干草垛上重重一放,昨晚心底升起的那些怜悯,几乎荡然无存。
“你爱烧不烧,爱上药不上药,谁闲的没事爱管你似的?”
宜从心说完,一跺脚站起身来,索性去了庙外,捡起采药工具上了山。
她还有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