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自打日本子占领东北以来,还没有哪个奉军敢如此嚣张跋扈的招摇过市。清晨,许朝阳赶着马车带着马队从许家窝棚走出来时,那阵仗无人可比,近十把辽13式像苞米杆一样摆在了明面上,一挺捷克式被麻绳捆着固定好,就这,浮头儿还撩着三把鬼子的三八大盖。许朝阳骑着高头骏马在马车前策马扬鞭,身上挎着花机关时而纵马于车前瞭望、时而勒马于车后归拢马群,许汉山吓的不停用眼睛扫着周遭,可许朝阳就跟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你说他虎吧,人家有身份、有本事,哪怕是让二鬼子拦住了,也知道该怎么应答;你说他奸吧,就这么把武器弹药都直接撩在了马车上,跟摆明了不给鬼子面子一样。许汉山问他:“朝阳啊,不行咱拿苞米杆压上点呢?这么摆着太招摇了。”许朝阳怎么回答?“我还怕不够招摇呢,这一看就是应当应分的!”“驾!”紧接着他连话茬都不搭,用马鞭轻拍马屁股先冲出去了,许汉山是真拿他没招,只能回头跟吕大麻子的媳妇说上一嘴:“你瞧瞧这孩子!”最终,给许汉山气的干脆不理他了,和吕大麻子的媳妇聊天道:“丫头,你叫个啥名?这几天咱也没捞上唠嗑,我总不能老丫头丫头的叫你啊。”许汉山不是不愿意和吕大麻子媳妇说话,关键是男女有别,另外这孩子一说一低头儿,跟害臊了似的,再多说一句许汉山都觉着自己好像刚欺负完人家……“叔,我叫李敏。”说着话的间隙,她又低下了头。许汉山应答一声:“啊,敏丫头。”再看李敏,一瞅就是即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会有怨言的好孩子,叹息一声:“这吕大麻子什么命啊。”他既羡慕吕大麻子能找这么个媳妇,又感叹此人寿命太短,没能和人家白头。“爹,前面就是南岗了,你把车驾稳了。”许朝阳纵马就冲了出去。他太喜欢骑马了,尽管上辈子没有骑马的经验,可上了马,他就和这东西亲。那种操控生灵的感觉和骑摩托车完全不一样,你可以顺着马匹前冲的身体起伏而起伏,从而减轻阻力。当然,并没有任何骑术训练的许朝阳目前对于控马,也仅限于能骑能跑,绝对谈不上技术。南岗。许朝阳跃马而入,按照记忆勒马于刘家门前时,周遭早起的百姓都以为南岗闹了匪了,就没见过骑马这么愣的!吁!许朝阳在高速中勒马,马扬前蹄,于街头‘浠沥沥’爆叫,等落下前蹄,才算是站稳。许朝阳还觉着挺过瘾,偏腿从马屁股迈过,下马朝着身后的马车呼喊:“爹,这儿呢!”喊完,几步迈上台阶敲打门环,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敲门声急促,恨不能将刘家所有在被窝里的人都攉笼起来。“谁啊!”“有完没完!”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疤瘌眼儿顺着门口探出了半边身子:“你找谁?”那疤瘌眼明显是狗仗人势惯了,说话都没好气儿,不过这也不能怪人家,大清早这么敲门,和报丧似的,谁不生气?结果许朝阳这次改脾气了,很客气的说了句:“我是许家窝棚的许朝阳,还请您上里边通报一声,就说啊,许朝阳遭了难了,来求救来了。”找人帮忙他不得客气点儿么?许、许朝阳?这门房跟见鬼了似的扭身就往里边跑,门儿也不管了,给许朝阳都造一愣。他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赶车过来的许汉山和李敏,纳闷的挠了挠头发,自己也没耍混啊,这货是怎么了?噔噔噔!刘家后院,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疤瘌眼冲到偏院卧房,用力砸门:“老爷,可不得了!”“老爷,您起了没呢?”“出大事了!”屋内,一声咒骂崩了出来,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你爹死了?你他妈这么敲门!”“你信不信我给你送去陪你爹?”疤瘌眼连挨骂了都没解释,半点不敢隐瞒道:“许朝阳来了!”“啥!”嘎吱!房门被一把拽开,穿着裤衩子,光着脚的刘大撇子就这么站在了门口。东北有多冷,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要不是急到了一定程度,谁能光脚丫子下地?这年代也没个地暖!门一打开,刘大撇子就冻得抱了膀儿,可表情依然严肃:“看真了?确定是许朝阳?”“他自己报的号!”“几个人?”“四个,俩男一女还抱个孩子,可这小子带了许多马和一马车的家伙!”刘大撇子扭身就往屋里走,再出来,手里拎着盒子炮,张嘴就喊:“去,把所有兄弟都聚过来!”“裤子,爷,您的裤子!”刘大撇子都要拼命了,恨不得后槽牙都快咬出血了,拎着枪要往外冲的时候,都忘了穿裤子,疤瘌眼在身后紧追,这顿提醒。可他走到院门儿,又站住了!这许朝阳已经来过一回了,还是趁夜摸过来的,要是来报仇的,何必闹这一出?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