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观外院,议事殿,灯火通明。
云诚道人面色凝重,云逸坐在他左手处,右边则是云宁和云敏。
本来今晚的闭门会议,云敏不用参加的。她刚入门不久,还没学到什么本事手段,帮不上忙。
不过其既已正式拜师,穿上了道袍,便是同门小师妹。有资格来旁听,并了解道观面临的困难。
至于招编来的那些执事道士,没必要让他们来参加。
人多口杂,可能走漏风声。甚至怀疑,那些道士中,有没有被鬼灵教收买了的。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怎么看?”
云诚道人说道。
“斗就斗,咱们云山观还怕一介左道妖人?”
云逸抢先说道,脸色有跃然之意。
云诚道人知道这位师弟的性格,因为入手的是金性肺神,性情耿直,且斗志昂扬。
于是道:“咱们当然是不怕的,但凡事预则立。对方筹谋已久,显然是有备而来,不得不防。况且,师父的修行又出了状况。”
这时云宁道:“大师兄,由于陈公子的帮助,师父已经好多了。”
云诚点了点头:“我去内院汇报之际,看到他老人家的气色,的确好了不少。但具体如何,我没有问……师妹,那位陈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斯神通手段?”
云宁解释道:“大师兄,并非是我与师父故意隐瞒不说,而是关于陈公子的事,我们也知之不详,说不上来。”
云诚道人下意识地看向云敏。
小姑娘忙道:“大师兄,我只知道他是我家哥哥,其他的,一概不知。”
云诚:“……”
云宁便道:“贸然去刺探他人跟脚隐秘,乃是一大忌讳。咱们只需知道陈公子是好的,那就足够了。其他的事,师父自有分寸。”
“师妹言之有理。”
云诚道人不再纠结此事:“不过咱们身为弟子,受师恩,便该为师父分忧,捍卫云山,义不容辞。”
云逸摩拳擦掌:“大师兄,你就直说吧,与鬼灵教斗法,是怎么斗的?一个个来的话,请让我打头阵。”
云诚很满意他的踊跃态度,笑道:“具体斗法,要三天后方知。但按照道上规矩,终归是那么几个形式。”
云宁忽道:“要是鬼灵教不讲规矩呢?毕竟他们自从来到根水县后,就一直不讲规矩。”
云诚道人目光一闪:“师父说了,不管什么阴谋诡计,最后都得靠本事说话。有本事,就有规矩。”
……
陈晋带剑下山,一路上没有惊动旁人,很顺利地来到山麓下。穿过柳树林子,来到河边的三星石拱桥。
一顶黑色轿子正静静地等在桥上,抬轿的两名纸人轿夫身材魁梧,赤膊,面目僵硬,有一种笔画勾勒的粗糙感。
这是因为修炼法术的人未臻化境,五脏六腑,只能在纸人中装入“心脏”,缺了其他部分,所以才会这样呈现出来。
只要细心一看,即可看出破绽。
并且这般纸人,想要形成一定层次的战力,差得远了。只能充当代步的苦力,用行内人的话说,叫做“装神弄鬼”。
非常时期,观主真身不能至,分神而来,显化在那盏白皮灯笼之上。
对于观主出现在这里,陈晋并不奇怪,他从内院出来的时候,肯定会被对方看到的。
也没有特意地敛息和隐身。
观主毕竟是个接近六境修士,若没有这点警觉性,云山早就易主了。
陈晋径直走过去,轿帘子自动掀开,请他入座。
这轿子看着不大,里面空间设计得挺好,铺垫着软布,坐上去,靠着背垫,挺舒服的。
两名纸人轿夫当即迈开大步,飘然而行。
观主的声音传来:“陈公子,你以前和鬼灵教打过交道?”
陈晋答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顿了顿:“有的话,那就是私人恩怨了。”
这话说得含糊,模棱两可,但观主并不在乎那些,直接问:“如果没有呢?”
“呵呵,就算没有私人恩怨,也会有云山之争。我既然当了这个太上客卿,自不能袖手旁观。”
“既然事关道观存亡,陈公子要去办事,应该叫唤贫道一声。不管怎说,贫道也是一观之主。”
陈晋笑道:“你现在不就来了?”
观主也笑了:“公子说得是。吾辈修士,讲究一个‘心’字,如果遇到了事,非得人挑明说透,那就无趣了。贫道那些弟子,可能正在研究斗法规矩,要如何与人斗,又斗什么法。殊不知,规矩都是人定的。与其眼巴巴在山上等着别人来挑战,倒不如直接找上门去,解决了事。”
“看来观主,很有信心。”
“贫道的信心,在于公子。若非你帮忙,解决了贫道修行上的问题,半身不遂,那就徒呼奈何。那些鬼灵教的妖人,多半也是认准了这点,才敢提出斗法。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