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拜过天地,所有礼节完毕后,谢晚凝握着红绸被簇拥着走进喜房。
盖头被一点一点挑起,裴钰清的俊脸再次出现在眼前,目光含笑,温柔和煦。
谢晚凝因为出嫁而难免有些发慌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也微笑着看他。
周围都是同裴家交好的夫人们,或者直接就是裴家旁系宗亲,这会儿都在凑趣说着喜庆话。
裴钰萱也在其中冲她挤眉弄眼……
她早知自己兄长的心意,却没想到他榆木疙瘩般的阿兄,真动起手来能这么快。
这才不到半年,人都娶进了门。
喜嬷嬷唱着吉祥词,有婢女奉上两盏温酒。
裴钰清接过后,递来一杯,两人手臂相交,分别饮尽合卺酒。
一片欢笑声中,又有婢女端来饺子。
裴钰清拿了玉箸夹起一只,递到谢晚凝嘴边,她才张嘴咬下一口,他又伸手过来接:“吐出来。”
谢晚凝:“……”
她将饺子吐到他掌心,就听见喜嬷嬷笑问:“生不生?”
谢晚凝抿抿唇,细若蚊呐,“……生。”
房内观礼的夫人们顿时打趣起来。
喜嬷嬷也满脸笑意道:“望您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和乐一生。”
裴钰清这么个素来都是云淡风轻的人,此刻眼神中全是欢喜,听见满屋子的吉祥话,他居然道了一声,“多谢。”
这声道谢一出,自诩脸皮够厚的谢晚凝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面色微红。
喜房内热闹了许久,天色渐渐昏暗,前厅席面已经开始,裴钰清被喊去敬酒陪客了。
屋内的妇人们也渐渐散去,只有裴钰萱担心谢晚凝初嫁过来,一个人留在新房会害怕,便在新房内待得久了些。
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谢晚凝催她去用膳,这才离去。
屋内喜字红烛早早燃起,只剩几个陪嫁婢女,在轻手轻脚的忙活着。
尔晴正整理妆奁,回头就见主子倚靠在床架上,似精神不济,不由关切道:“姑娘可是累着了?”
谢晚凝懒懒的摇头,道:“你带着她们去用点吃食吧,忙碌一天了。”
就连她自己一日下来,也被折腾的不轻,只吃了两块糕点垫了垫肚子。
坐在花轿里的主子尚且如此,外头随骄行走的丫鬟们怕更是累的够呛。
尔晴领着几个小丫头,才退出去,谢晚凝就听见门外传来的问安声,“见过姑爷。”
她顿时一愣,目光看向燃了没有多少的红烛。
……这就敬酒回来了?
梦里,她嫁给陆子宴时,他少说晚了半个时辰才回来。
‘吱呀’的推门声响起。
一袭红衣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他立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看着喜床上的姑娘。
他看的太久,谢晚凝被看的十分不自在,撇嘴道:“怎么,不认识了?”
“是有些不认识,”裴钰清终于动了动步子,可才迈出一步,就侧头吩咐门外的裴珥,“去上桌酒菜来。”
……他的妻子现在还没用膳呢。
谢晚凝心头微暖,等到人已经坐在身边,握住自己的手才回神,抱怨道:“我现在可以拆了这些发式吗?”
不算其他,就光一顶鎏金点翠凤冠就沉的吓人,更别提脖子上还戴了一串又一串的项圈项链。
顶着这一套装备从早到晚,还饿着肚子,谢晚凝早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这会儿就显得格外恹恹的,裴钰清见了心疼坏了,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道:“我该早点回来的。”
谢晚凝道:“你已经回来的很早了。”
她虽加上梦境也就嫁过两次,但她听过其他人家的趣事的。
人生四大喜事,洞房花烛夜是其一,新郎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敬酒哪里有那么容易走脱?
裴钰清扶着她到梳妆台前坐下,一边动手给她拆下发顶沉重的凤冠,一边笑道:“我体弱之名广为流传,可没有人敢多灌我酒。”
况且,他还有几个堂兄弟帮着挡酒。
宾客中身份最贵重的就是皇子、王爷们。
论身份,也都是他的表兄弟和表舅舅们,便是看在端阳长公主的面上,也不会真让这位胎里带弱疾的表兄、表外甥多喝。
是以,这会儿他站在身后,谢晚凝都没怎么闻到酒味。
他轻手轻脚拨弄了几下,没多会儿,头顶一轻,凤冠被他摘下。
谢晚凝如释重负,回头朝他笑道:“你拆姑娘家的发式拆的好熟稔。”
这么复杂的凤冠,他一点都没扯着她,这么快就拆下来了。
闻言,裴钰清好气又好笑,握住她的下巴弯腰凑近:“我还能拆过谁的?只是有眼睛会看罢了。”
他眼神带笑,好看的面容近在眼前,清俊迷人的很。
谢晚凝眨眨眼,扯开下巴上的手,抬头就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