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工作人员,前厅加上后厨,总共也没有多少人,徐建军对于那位赵师傅的处理,几乎是瞬间就全员知晓了,谢玉琴这个当事人自然也不例外。
人在接连不断的绝望打击下,是会提前成熟起来的,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但大多数父母宁愿自己的孩子一直生活在自己羽翼之下,不愿意他们受到一丝委屈。
棍棒出孝子,慈母多败儿,明白道理是一回事,真正实施起来,那就是另外的情景了。
谢玉琴姐弟俩以前过的无忧无虑的优越生活,父母工作体面,对他们也爱护有加。
但天意弄人,有朝一日失去了维护他们的父母,让他们小小年纪,就真切的体会到人情冷暖,亲情淡薄,还有社会的险恶。
那时候他们过的是暗无天日、朝不保夕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他们乞讨到这个富丽堂皇的饭店。
一开始他们只是想讨要些残羹冷炙,甚至泔水桶他们都扒过。
那时候他们早已对人性的恶,有了充分的认识,不敢有任何奢望,只想着奋不顾身的活下去。
但就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偏偏迎来了曙光。
谢玉琴一直谨小慎微,异常珍惜目前的现状,别看她小小年纪,可是干活积极利索,比起店里那几个成年服务员还要出色。
当初她不愿意跟着弟弟一起办入学,不是自己不想,而是她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更明白如果把别人的恩赐施舍当成理所当然,那离她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生存空间也就不远了。
小弟因为自己被肆意诋毁调侃,把人打的头破血流,谢玉琴想的不是找人给自己伸张正义,而是会不会因为这个事儿,让老板对他们姐弟俩有看法。
所以才会求着骆玉娟不要声张,甚至她都已经做好赔偿对方的打算。
她一开始因为年龄小,还有弟弟这个拖油瓶,在店里帮忙完全就是名义上好听,其实就是变相的照顾他们,所以管他们吃住,没有给发工资。
后来实在是因为谢玉琴太能干,骆玉娟看不下去,跟徐建军提了一嘴,就给她按正常职工开工资了。
除了弟弟上学买文具什么的,谢玉琴从不乱花钱,吃住在店里,穿的有工装,工资她都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徐建军处理那个后厨师傅,只是举手之劳,对于他这个大老板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对于谢玉琴来说,却是将她早已千疮百孔、冰封起来的内心,给重新捂热了。
他收留自己姐弟俩,不图回报;安排弟弟回归课堂,只是找人办理,自己都没出面。
他好像从来都不屑于通过别人的感恩戴德找存在感,只结善因,不求善果。
但自己会永远记在心里的,谢玉琴默默的发誓。
她忙完手上的事情,找个无人的角落,静静的想着心事,连她自己都没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是泪流满面。
二楼包间内,因为只负责他们这一桌,不用像真的流水席那样,还要等着菜慢慢上,往往是前一道菜刚刚尝几口,后面的已经端上来了。
老宋今天心情舒畅,孩子工作的事儿,终于算是有了着落,干起活儿来就更加卖力了。
普通的菜品,他让服务员直接端上去,碰到他拿手的硬菜,干脆买了个怪,亲自出马,现场还跟满屋子的老板亲戚客人介绍起做菜的由头和出处。
“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好多菜我都是第一次吃,味道是真的好,就是建国是个没口福的,到现在还没过来。”
“妈妈,这个炸泥鳅好吃,我抢了几条,专门给爸爸留着呢。”
徐晓珊的话逗的大家哈哈大笑,徐淑香更是由衷的感慨道。
“都说闺女是父母的小棉袄,果真没错,都知道心疼爸妈了,哪像这两个臭小子,光顾着往自己嘴里塞好吃的,杨烁,你都快吃成小胖墩了,给我收敛点啊。”
“我就不,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当然得敞开了吃,外公,你管管我妈,哪有请客还不让人吃饱的。”
杨烁小朋友别看小,但是绝对懂得审时度势,在家有爷爷奶奶当靠山,出来也能分清哪个是能压自己妈妈一头的关键人物。
家庭聚会,有小孩子才能烘托气氛,听几个小家伙的话,看他们稚嫩的表现,往往能把大家逗的捧腹大笑。
徐淑香家这个小子,鬼精鬼精的,用徐家兴私下的话总结,绝对是遗传了他那个官场老油子爷爷,相比起来,自家这个大孙子,人就有些木讷憨厚。
“你妈妈管教你的也对啊,我为什么要干扰她呢?小烁烁,你自己看看你肚子,都圆的快成小皮球了。”
见屡试不爽的求救绝招不管用,杨烁又把目光看向了自己老爸,只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选项,装作小大人一样,不屑的摇了摇头。
“杨小胖,你什么表情,几个意思?”
杨烁没有接老爸的话茬,自己被修理的时候,还有爷爷奶奶撑腰,这位被妈妈扭着耳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