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潇带着两个孩子回沈宅的时候,皇甫凝正在藤椅上晒太阳,她抱着季宴礼,沈繁星跟在身后,刚进屋,林叔见沈繁星就高兴极了,赶紧拿了糕点给沈繁星吃。
和林叔寒暄两句后就进屋了。
季宴礼躺在宝宝摇椅上,睡着了,沈繁星拿着平板在旁边守着,看动画片。
就在沈潇潇想说什么的时候,佣人带着郁秘书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行李箱,身后还跟了三个人。
郁秘书和沈潇潇打了个招呼,又看向皇甫凝,“皇甫小姐,季总让我把您留在檀宫的其余东西全都送过来了,还有另外一箱子是给少爷的,虽然不是很多,但他后续会陆陆续续买了,再送来。”
沈潇潇看后面三个大箱子,顿时无语了。
自从季宴礼去浅水湾以后,他成天都在往浅水湾送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亏待他儿子了。
现在浅水湾内季宴礼的房间都要堆不下了。
这明摆着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甫凝顿了下,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皇甫小姐,整理箱子的时候,看看,如果少了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让檀宫的佣人给您找。”
说着,郁秘书已经示意身后的保镖将箱子送进去。
“应该没有了,不过辛苦你跑一趟,真是对不住了。”
郁秘书微笑,“不辛苦的,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皇朝了。”
“好的。”
郁秘书转身离开。
沈潇潇抬手端起茶杯,侧头看向皇甫凝,喝了口茶,“真决定就这么放弃了?”
“不然呢?”皇甫凝笑了笑,回头对上沈潇潇漆黑的眼睛,“潇潇,我没有你的勇气,你就当我懦弱吧。”
沈潇潇微微皱眉,很不明白,为什么在面对生死的时候,都可以那么从容做出选择?
现在却又因为家庭原因不能在一起?
“我不明白,当年你和季城面临生死抉择,你都可以抵抗,为什么现在……”
不行了?
皇甫凝伸手遮住头顶,任由光亮透过指缝间落在她的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良久,她说,“生死面前,其实很简单,他生,我生,他死,我死。可现在面临的不是这些,是来自家庭的阻力。妈妈说,她其实很能理解季城的母亲为什么宁死也不愿意接受我,如果换位思考,她也无法接受害她女儿差点儿死掉的男人。”
“或许……我和他之间有缘无分吧。但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或是将来,我都真心希望他好,希望他过得开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夹在我和他的家庭之间左右为难。”
“我也总不能真的自私到,让季城脱离季家,让他为了我,和自己最亲的人断绝关系吧?”说着,她放下手,转头看向沈潇潇,“潇潇,如果是这样,那我这一辈子都会背负这种愧疚活着。”
沈潇潇怔了怔,就连端着杯子的手都僵住。
“我自小亲情单薄,所以失去爷爷爸爸,甚至皇甫家族,我都觉得无所谓,只要妈妈在我身边就行。可季城不一样,他有很好的家庭,有爱他的家人,我不想他因为爱我一场,变得一无所有,成为我这样的孤家寡人。”
说着,她笑了笑,“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快乐的。”
……
皇朝会所。
季城坐在顶楼的办公室内,因为逆光,那张俊美的脸显得格外清冷,落在地板上的影子更是有说不出的孤寂。
他盯着面前放着的戒指,神色淡漠,甚至都看不出一点儿喜怒。
终于,还是失去了。
季城伸手将绒布盒子合上,拉开书桌最上面一层,把盒子扔了进去。
门被推开。
他抬头看见厉行渊迈步走了进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微微皱眉,看他这副鬼样子,比当年看起来还惨啊。
季城瞥了他一眼,“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是来看我笑话的?”
厉行渊顿了几秒,淡淡的回道,“没有,来安慰你的。”
“得,你来安慰我,还不如别来,你那张嘴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季城冷笑。
厉行渊这下不高兴了,听说他被分手了,心情不好,他来安慰安慰他,甚至还跟沈潇潇请了假,想说陪他喝个酒,没想到这人不领情。
咋的,在女人那里受气了,非得撒在他身上?
他眯着眼,嗤笑道,“我嘴说不出好听的话来,但我有老婆,你嘴倒是会哄人,有老婆了么?”
季城,“……”
不是,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你少得意,我现在天不怕地不怕,你别在我面前嘚瑟,我没有老婆,小心我心里阴暗,也把你老婆给你搞没了。”他的声音慵懒,却也掩饰不住的落寞,“现在没有女人也挺好的,那几年过得不也挺舒心,也不用想怎么去平衡她和父母,也不用想,会不会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