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胥在没人处,终于问吕嫣:“你觉得李捕头有问题?”
刚才吕嫣的表现实在是让人牙疼。
吕嫣嘴角微微撇了一下,之前谢胥才因为她对孙四几人的性命表现出轻慢态度而斥责了她,没想到这次竟然会主动问她原因了。
她用口型跟谢胥说道:“那个伤口刺入的角度有问题。”
谢胥眼底星火划过。因为此时不是在书房,他几乎硬生生把质问逼了回去。
吕嫣接着发挥唇语神技:“自己刺与别人刺,区别是很明显的。”
吕嫣这种专业人士,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刀口斜而向上,分布不均。
“而且自己刺入的时候,会因为疼痛……而力道减轻。”甚至也故意避开了要害。够狡猾的。
所以她刚才等于是冷眼看李捕头在演戏。她才不救自己作死的人,能救也不救。
能看得出谢胥的表情里已经酝酿出一场风暴了,他看向李捕头的房间。
可是李捕头刚才对别人说,有人刺杀他。
“没有人刺杀他,胸前的匕首是他自己扎进去的。”吕嫣嘴角嘲弄。
眼看谢胥双眸沉了下来,他良久终于轻声的:“李捕头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刺自己?
吕嫣片刻也才继续说道:“这个问题……大人不如一会问问他看没看见凶手。”
自己刺自己的话,当然就不会有凶手。可是如果李捕头声称看见了,那岂不就好玩了。
“恕我直言,通过这段日子的观察,我觉得……大人衙门里的这些衙役,实在有很大的问题。”
有些人看似正常,其实很古怪。
大夫背着药箱出来,说李捕头已经脱离危险,但是需要好好休息。
可是李捕头挺着重伤之身,坚持要见谢胥。
吕嫣就等着看好戏呢,赶紧跟上谢胥去了。
只见李捕头胸前包着纱布,靠在床头上,一看到谢胥进来就挣扎着要起来。
谢胥伸手按住了他,和颜悦色说道:“李捕头,可有看见是谁伤的你?”
吕嫣惊讶地瞥了一眼谢胥,有点刮目相看,想不到他居然也会这么丝滑的变脸嘛?
李捕头看着谢胥:“匕首从墙外飞进来,刺中了属下……但属下看到了一眼,属下肯定,是个女人。”
女人?还肯定?
谢胥眸内动了动。
吕嫣心里惊笑,女人又背锅了啊。
旁边有衙役立刻恍然大悟道:“定然是那赵无双!”
谢胥压着眉峰,忍着道:“何以见得?”
结果七嘴八舌道,“除了那女凶手之外,还能有谁?”
“女子会武功的本就少见,和我们京畿衙门有过节的,就只有她了!”义愤填膺的声音。
吕嫣听得发笑。
“当初是李捕头带头追捕的她,她一定是怀恨在心,想杀了李捕头泄愤!”深觉有理。
吕嫣忍不住说了一句:“赵无双不可能还在京城。”
赵姑娘早就逃之夭夭,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待着了。
李捕头忽然就定定地看着吕嫣,吕嫣这时还没发现不对:“那你这女子,又为何一口咬定赵无双不在京城了?”
吕嫣愣住了。
“莫非、赵无双就是你放走的,所以你才如此肯定吗?”咄咄逼人的话语猛地从李捕头的嘴里说出来。
其他人也都仿佛被提醒了一样,齐齐看向了吕嫣。
是啊,没有人敢肯定赵无双就不在京城了,这女子凭什么?
望着对面无数的目光,吕嫣忽然有些心惊肉跳。
怎么回事,矛头怎么好像对准了她?
“大人最近与这女子形影不离,莫非也是受了这女子的妖言蛊惑?”话锋一转,居然对向了谢胥。
屋内包括李捕头,不少衙役都因为这句话看向了谢胥。
谢胥也顿住了。
的确,这几日,谢胥几乎每天都把吕嫣叫到书房,两人一待就是大半日,而且关着门,在旁人眼里简直就是鬼鬼祟祟的。
“大人为何相信这女子的话,不相信属下?”简直是灵魂拷问般,李捕头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吕嫣瞪着李捕头称得上浑然天成的表演,心里已经惊笑了,她佩服李捕头这么自如的演技,话说刚才大夫干嘛来的这么快?让这种戏精自食恶果多好!
谢胥不由道:“你们……”
“是啊。”有个衙役直接说道,“自从这女子来了之后,大人就仿佛不信任我们了。”
谢胥:“……”
“这女子一直在给我们下套,大人,您没看出来吗?”李捕头突然就精神了,他对着吕嫣继续开始了抨击,“这女子妖言惑众,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女子一直误导我们,说赵无双挟持她逃走了。”
吕嫣仿佛被戳到了小心思。脸色不由变了变。
李捕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