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就是利用你安插在王府的眼线将这消息传给白琮,让他急着取道纺锤山捷径,赶到襄国来袭杀襄王啊。
“你知道殿下在纺锤山部署了多少兵力吗?足足近三万兵力!只要白琮胆敢率军强行穿越纺锤山天堑,那么我军全歼敌军就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所以,你以为我今日来见你是为了什么?为了讨要第二批借款,还是苦苦哀求你拯救襄王府?我来就是为了确认你有没有将消息传给白琮,让他一无所知地闯入殿下的埋伏圈!
“我与殿下约定好了,待他那里大获全胜,便以烽烟为号,第一时间向我报捷。我亲自选的男人,比你这样人面兽心的东西可靠不知多少倍,你不妨与我一起等等看,再过多久能看得到得胜的烽烟。”
李善用站在湖心亭中,遥遥望向纺锤山的方向,果然不过等了短短一会儿工夫,便望见群山之间有烟柱直直冲向云霄,正是军中常用的狼烟。
“好了。”李善用拍了拍手,语气轻快地说,“殿下那里完事了,咱们也该回去了。修明兄,劳烦你将此人捆好,带回王府,待殿下回府之后再细细审问。小心着些,他身上背的案子可不止三件五件,得好好看管、慢慢审问,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是!”方修明早就对这个觊觎王妃的家伙看不顺眼了,立即高声答应,气势汹汹地向金匀走来。
“且慢!”金匀忽地高叫一声,冲着李善用释然一笑,朗声说道,“成王败寇,这一局是我技不如人了。我没有看错,你果然是聪明睿智之人,若有机会,我还想再与你做一回对手。”
“这恐怕难了。”李善用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犯下的是什么罪行,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
金匀垂头轻叹一声:“我自知罪孽深重,此去绝无幸理,看在你我相交一场,能否容我更衣整装?”
金匀忽然收起了那副恨不得将李善用拆吃入腹的下流模样,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正常态度,她都有点不习惯了,低头看了看他被方修明粗暴地弄乱的头发和衣襟半敞露出的胸膛,登时觉得有些难以直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也罢。这里被王军围困,你已是插翅难飞了,我劝你老实一点,免得无端受苦。修明兄,放开他吧。”
说罢,李善用便带着方修明等人离开湖心亭在外等候,仅将金匀一人留在亭中更衣。
“布雨幕!”金匀朗声吩咐一声,便有重重雨线落下,遮住了众人的视线,从外间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亭中有一个人的身影。
“王妃,”方修明紧紧盯着雨幕之内的那个身影,低声问道,“这个人就是害了章女官的凶手吗?”
李善用说道:“他不是直接凶手,但他是始作俑者。所以,我们要将他带回王府,将他所行的恶事一一审问明白,尽量补救挽回。”
“那直接凶手到底是谁?”方修明又问。
李善用想了想,怔住了,卢奴王宫的那一场满月宴上,自己和孟湉提前离开以后,章九辂便去了宴殿上营救明化公主。若是叛军尚无异动,以章九辂的身手,护着公主离开宴殿难度不大,除非是后面又出了什么变故,他们才双双落得这样的下场。但因为李善用早早逃出了卢奴王宫,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真正的仇人到底是谁。
李善用心里蓦地一疼,或者,真正害了章九辂的人,就是自己吧……如果当时自己不曾一念之差,放任章九辂回去营救公主,而是按照公主的嘱托,将她哄骗出王宫,也许她就不会悲惨地命丧异国他乡了。公主明明已经提醒过了,千万不能让章九辂知道她身处险境,可那个时候自己偏偏莫名其妙地想让章九辂自己做一次选择。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自己的脑筋一热,章九辂现在也许正好好地坐在襄王府里,师姐妹三个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东西吧。
“我不知道……”李善用心中大痛,喃喃说道,“我不知道究竟是谁害了辂辂……我本来应该将她一起带出来,可是现在我还活着,她却……”
“王妃?”方修明发现李善用的面色有些不对,便轻轻唤了一声。
正在此时,湖心亭中陡然发生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