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斗嘴可以,下官的前程可开不得玩笑呀。”
既然他们俩回来了,疏浚工程的诸事也都准备妥当,待禀报了孟湉同意之后,便正式开工了,按照之前的测算,开春就能完工,不耽误春耕农时,到了夏季涨水足以承载大船之时,襄国运河便可以重新恢复通航了。
于是,李善用开始加紧谋划运河恢复通航之后沿岸土地用途的规划,务必在过年之前定下个像样的初稿出来。
因为先前允诺了给金匀优先租赁权,李善用几次将金匀邀入王府,展开运河沿岸的局部地图,一同商讨未来的土地规划。李善用和金匀两人各执一笔,一人手边摆了一个颜料碟,李善用是朱色、金匀是黄色,谈好了哪一处地的用途,便以颜料圈定。
金匀执笔指着地图上的一处,踌躇满志地说:“此处为交通枢纽,未来必定商贾云集,我要在此处建一邸店,供过往客商休憩饮宴之用。”
金匀说罢,提笔正要画圈,却被李善用笑眯眯地拨开了笔:“此处不行。”
金匀一愣:“为什么不行?”
李善用运笔如飞地在地图上几个类似的交通枢纽之地,画上了红色的圆圈,表示此地已经占用:“因为此处不出租,我打算在这些地方建设塌房,整合商人住宿、货物堆栈、商品集散、撮合交易、收纳税款诸种功能,便捷服务过往客商。”
“收纳税款?”金匀疑道,“朝廷不是不收商税吗?”
李善用嘿嘿一笑:“我就是那么一说,不作数的,不作数的。”
“那这里呢?”金匀似乎并未主意到她说漏嘴了,继续以笔指着稍远一点的地方说,“我不信你的塌房能满足所有的住宿需求,我在这里建设邸店总可以了吧?”
“抱歉抱歉,”李善用笑眯眯地又下笔在他指的地方圈上了红色的圆圈,“这里是我规划的文化娱乐区,过往商旅来到襄国,总不能只谈生意不休息吧,我要在此处建设像京城那样的大型瓦舍,解决吃喝玩乐诸种需求。”
“那此处呢?你规划了什么用途?”金匀又指了一处,目光戒备地看着李善用。
李善用拱了拱手:“容直兄慧眼如炬,这里是我规划的金融区。”
“金融区?”金匀眯起眼睛,他怎么没听说过什么金融区,这是做什么的?
李善用笑呵呵地落笔画上了一个红色圆圈:“容直兄可拭目以待,到时候就知道了。”
商量了半日下来,金匀的笔尖上颜料都干了,还是连一个黄色的圈都没能画上。他将笔撂到笔山上,有些生气地质问李善用:“李女官先前承诺给我运河沿岸的优先租赁权,作为我向王府借贷款项的条件,如今我借出的第一批十万两款项早已到账,运河疏浚工程都已开工了。可是,李女官许诺的优先租赁权却形同虚设,不知是何道理?”
“容直兄莫急。”李善用不慌不忙地说,“我承诺的是优先租赁权,却不是优先选择权啊。有积年地契为证,王府才是这些土地的主人,只有主人决定了出租,才有所谓的优先租赁权。
“我受襄王殿下所托,规划运河沿岸土地用途,所圈画之地都是预留出来不予出租的。正因为容直兄有优先租赁权,我才特意请你来王府商议,其他普通商贾都得等到运河通航之后,这些建筑都建设起来了,才有机会知道这些土地的用途,而容直兄现在就能得知,难道不就是难得的先手机遇吗?
“比如这里……”李善用从笔山上提起金匀的笔,又蘸了些黄色颜料,在一个红圈附近画上了一个黄圈,“既然知道此处将要建设塌房,以后成为商品集散之地,容易获取低价的原材料。容直兄何不在此处建一所家具工坊,利用地利之便获取低价木料,制出的成品正好卖给附近刚刚建成的房屋屋主,只这一处便能赚取不少利润。”
“可是,”金匀将笔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放回到笔山上,目光定定地盯着她,“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李善用抬起头,目光与他直直对视、寸步不让,语气十分坚决地说,“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襄国以后不会再有翻云覆雨的巨贾之家崛起,襄国的经济命脉只会掌握在襄国之主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