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姐妹,何必如此见外,不如就……”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章九辂认真地摇了摇头:“我听大师姐的,不能对殿下失礼。”
孟湉被这不懂看人眉眼高低的家伙噎得暗暗翻白眼,心说:“练武果然伤脑子!”
章九辂与李善用两个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李善用与孟湉见过章家长辈,说明来意,送过礼品,便被章九辂拉到自己的住处继续叙旧。
算起时日,章九辂的假期已过了大半,原本也该启程返回卢奴,恰好卢奴距离襄国不远,与李善用商议过后,决定明日便收拾行装,与他们一起出发,同路而行。
孟湉直到登车启程时,才发现原本只有他与李善用两个人的马车上,赫然多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章九辂。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孟湉指着坐在李善用身边的章九辂,“这是怎么回事?”
李善用笑吟吟地答道:“辂辂回卢奴销假,跟我们一起走。”
孟湉眉头紧皱:“她怎么能坐这里?”
“怎么,殿下的车驾不准我师妹坐?”李善用拉着章九辂起身,“那我们去后面的车上挤挤也行。”所谓后面的车,就是侍从和护卫坐的车。
“她,会是你的师妹?”孟湉咬牙切齿,章九辂的年纪一看就比李善用大不少,这家伙一出现,她连糊弄他都不肯上心了。
李善用傲然挑眉,绽开一种会当凌绝顶的笑意:“毓秀堂不论年齿,达者为先,我们这一代四名弟子,我年纪最小,但其他三人都是我师妹。”
章九辂侧身,从李善用身后探出头来,对孟湉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我大师姐可厉害了。”
“算了,我去骑马。”孟湉喉头动了动,深深吸气,咬着后槽牙吐出一句话,转身走了。
章九辂后知后觉地问李善用:“襄王殿下是不是有点儿不高兴啊?”
“没关系。”李善用笑眯眯地抬起手,章九辂配合地低下脖子给她摸头,“他嫌车里闷,就喜欢骑马。”
“哦。”章九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一路行了数日,秦千里遥遥望见界碑,前来禀报:“殿下,前面就是均国了。可要前往均州,拜访均王?”
孟湉沉吟,均国与庆国不同,他与均王府上下谁都没打过交道,去了也没什么意思。不过,他来时曾在御前言说要拜访各王府宗亲,以笃亲亲之谊,虽是托辞,但过门不入,也颇为失礼。
孟湉正在考虑,李善用推开车窗,扬声道:“久闻均国丝织业极盛,家家有织机、人人会织锦,我久欲一观。当年明光宫织造柱衣,先帝想要织锦作升龙纹,换了几地有名的绫锦院都没织成,最后交到均国绫锦院才织成,可见其技艺之高。既然到了均国,殿下不想去看看吗?”
“那好,咱们就去均州看看。”孟湉做了决定。
“太好了!多谢殿下!”章九辂也探出头来,欢呼道,“我正发愁不知该给公主带什么东西回去,等到了均州,善善陪我去挑些好看的衣料吧。”
“……”孟湉从后槽牙缝隙里恶狠狠地挤出三个字,“不、用、谢!”
到了均州,照旧是秦千里去王府投拜帖,均王收下拜帖,便派出长史前往驿站,将襄王一行人迎接入王府。
现任均王是前年刚刚继承王位,生得长身玉立、眉目清明,年纪与孟湉相当,却十分庄重守礼,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深沉。
孟湉平礼相见,均王微微蹙眉,道:“先曾祖父均恭王是宣庙亲弟,襄王该称呼我一声王叔才是。”
孟湉心中不乐,他自然知道均王比自己长一辈,但他从小是当孩子王长大的,年长好几岁的孟沣都被他硬按着喊惯了哥哥,这均王看着年纪轻轻,说不定比他还要小呢,没事儿充什么属萝卜的。
可惜,正应了那句俗语“萝卜不长,辈大”,均王既然挑了理,孟湉也不能不认,只得捏着鼻子道:“均王叔说得是,小侄失礼了。”
“礼不可废,王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均王大度颔首,挥手召来一人,对孟湉道,“这位方明修,是本王莫逆之交,王侄在均国的起居出行,都由他招待。”
孟湉暗道晦气,这是什么穷山恶水养出来的老古董,竟摆谱摆到他面前来了,也不往京里打听打听二皇子的名头!要不让你知道厉害,我就跟你姓!
“多谢王叔。”孟湉心里瞬间转过好几个对付均王的坏主意,随意拱了拱手,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