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顶就是矿山原本平衡的重力结构由于采掘受到破坏,矿洞上方的岩层坍塌掉落,如果在坑户作业时冒顶,便是死伤无数的大祸。
“刘一金,你满嘴胡沁什么呢!”旁边的矿工立即狠狠拍了他三下,“进了矿嘴上不知道忌讳吗!快呸呸呸!”
刘一金被骂,也慌了,连忙朝地上“呸呸呸”了三声,两手合十胡乱摇晃几下,嘴里絮絮念叨:“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李善用知道不少行当都有类似的忌讳,想着入乡随俗,倒也不生气,只似笑非笑地袖手瞧着,不说话。
“哎!”那刘一金咋咋呼呼地倒退一步,手忙脚乱地把堆在腰间的上衣挽起来,遮住自己精赤的胸膛,“你是哪家的女娃,生得好看也不能不知羞哇!让我媳妇知道我给个漂亮女娃看光了,非打折我的腿不可!”
每日凿石的工作何等枯燥,在场的坑户听见争吵声,尤其是听说有漂亮女娃,纷纷停了手,伸头探脑地这边看热闹,听见刘一金的憨话便哄堂大笑起来。
李善用轻飘飘瞟了丁典史一眼,丁典史被她的目光瞧得心惊,只得清了清嗓子,站出来道:“都散了都散了,这是王府女官,不许无礼!”
刘一金见丁典史穿着官服,便不敢再说,拱手胡乱拜了拜,自己小声嘀嘀咕咕抱怨:“女官是干嘛的?女官就能随便看男人啦?”。
丁典史欠身对李善用道:“女官不必与这些粗人计较,下官引女官去瞧瞧碎矿之处吧。”
李善用点了点头,转身要走,那刘一金又在身后大叫:“那块矿石是我的!”
旁边的矿工连忙拉扯他:“闭嘴,那是当官的,你不要命了!不就是一块矿石吗?多下两凿子就有了。”
刘一金低下头,闷闷地说:“都是工钱呢,要是让我媳妇知道了,非打折我的腿不可。”
李善用闻言停住脚步,掂了掂手里矿石,似笑非笑地说:“今日你得罪女官,我不罚你,就拿这个当做赔礼了。若是你媳妇问起来,你不妨告诉她,你今天被个漂亮女娃看光了,还赔送了一块银矿石,看看她是打折你一条腿还是两条腿。”
刘一金脸腾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这女娃生得漂亮,怎么心肠这么歹毒?我要是这么一说,她非把我三……三条腿都打折不可!。”
一瞬间,李善用的目光转为寒凝,冷哼一声,从荷包里取出一枚铁弹,抬手往石壁上黑色银脉处射去,银脉刹那间崩裂一尺,一阵尘雾腾起,十几块矿石扑簌簌碎落滚下。
李善用再次捏住一枚铁弹,向刘一金的方向作势扬手:“你再管不住嘴,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一条好腿都没有!”
“妈呀!”刘一金大叫一声,没想到这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出手,竟比他挥凿子的威力都大,吓得双手护头趴在地上,连连求饶:“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嘴贱了!”
丁典史望着那滚落一地的十几块矿石,哆嗦着手掏出手帕拭了拭额上吓出的冷汗,压下心头涌起的后怕,快步追向了李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