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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6 章(2 / 3)

是。然而过分的是,这次孟湉来时,带了个竹篾编的小篮子,篮子里覆着一条忽悠悠一起一伏的碎花小被子,孟湉掀开被子,捧出一只睡眼惺忪的小奶狗,开心地往她手心里放:

“它娘是前年西域进贡的狮子犬,通身白毛如雪,好看极了,而且跑得快、爪牙也利,上次带着去打猎,扑起兔子来,那可真是快狠准!”孟湉眉飞色舞地同李善用献宝,“它长大以后一定会像它娘一样的!”

扑兔子快狠准!扑兔子快狠准!!扑兔子快狠准!!!

李善用手一抖差点没给扔出去,很小的时候被狗追着咬过,到现在看见狗毛都要抖三抖。她一双手僵硬地捧着,眼睁睁看着小奶狗迷迷糊糊地半睁开湿漉漉的圆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又头一歪睡过去了。

孟湉欢喜地说:“看!它也很喜欢你!”

李善用:喜欢个……!

孟湉跟着一脸期待地问:“你也很喜欢它吧?”

小奶狗在睡梦中吐了个泡泡,无意识地用耳朵在她的手上蹭了蹭。

李善用:“喜……喜欢。”

在小奶狗的爪牙威胁之下战战兢兢煎熬了几日之后,承恩公府终于传来消息,上次李善用交待要查的褚文昌有了结果,承恩公请她亲自过府一叙。李善用大喜过望,飞也似地奔赴承恩公府详谈。

虽然豪族势力最近大受打击,但承恩公府毕竟树大根深,派了人去户部、礼部、吏部分别调查,这一查才惊觉不对,褚文昌居然就像是一个从没存在过的假人一样,没考过会试、不是官员,甚至连天下户籍黄册里也查不到这个人的蛛丝马迹。

李善用登时沁出满背冷汗,明明是她亲眼见过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查不到踪迹?

“当然,如果什么都没查到,老夫今日也不会劳烦女官亲自过府了。”承恩公取过一沓纸,递给李善用,“李女官说过那褚文昌曾服侍太子学画,老夫设法托人弄到了一些东宫传出来的画稿,请女官验一验真假。”

李善用接过一看,那一沓习作上有花鸟有人物,俱有简单的署名,几张写着“渥笔”的习作从配色到运笔都是李善用熟悉的风格,确是孟渥亲笔,其中还有一张墨笔勾的女子画像,观其轮廓,竟有七八分肖似自己。

李善用抿紧了嘴唇,在承恩公的注视下觉得格外难堪,两指抽出那幅画像递到烛火上点燃烧尽了,将其他的还给了承恩公。

“并无虚假,的确是太子殿下的亲笔。”

承恩公又拿出两张画作,一张画着蟋蟀,一张画着蝴蝶,不过寥寥数笔,便跃然纸上,足见画者功力深湛。画作的角落里都写着一个小小的“昌”字,笔触凌厉,似欲破纸而出。

“这两张画作与太子画作混在一起,据查东宫画殿内,只有一人名中有‘昌’字,就是褚文昌。是否如此?”

“正是。”李善用点头。画殿之人虽不归她统管,但份例、禄米、年节赏赐俱从东宫账上支出,对于画殿有几个人、叫什么名字,她记得一清二楚。

“这画作上所用之墨,是安平路杞州瓶山县特产的瓶墨,墨色黑中略带棕红,焚之微有兰香,因为产量极低,并不外售,只供瓶山县人使用。”

李善用若有所思:“我记得史氏发源于安平路,史贵妃的祖父就是杞州人。”

老公爷对她的一点就透很是满意,颔首道:“不错。这褚文昌与史家关系匪浅。”

查到这条线索以后,承恩公立即派人去了瓶山县,果然在县衙所藏的户籍黄册上查到了褚文昌的名字,又在县学查到了他参加童生试的资料。褚文昌出身农家,父祖都是史家的佃农,他本人参加乡试的具结状也是史家人出具的。

李善用接过承恩公递来的具结状,上面写着“杞府学生员史鑫具结,担保岁试民籍童生褚文昌确系县民储壮亲子,并非雇请冒籍……”

褚文昌的背后,果然便是史家!

她一直有此推测,只是未经证实,不敢全信,如今证据俱已摆在面前,证实了她的推测,她却奇异地并不觉得轻松,而是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脑海中蓦地浮现出孟湉的面容:他笨拙地说“停云诗我也喜欢”,他愤懑地说“不愿办冤案”,他小心翼翼地说“你喜欢它吧”。

史家阴谋构陷太子的下作手段,他究竟知道多少?

当年,她随侍孟渥于资善堂读书,没少与孟湉交手,那时候的他霸道、任性、意气风发,资善堂所有的宗室子弟都听他的,被他指挥着欺负孟渥。后来她想办法收拾了他几次,孟渥的日子才好过了些,孟湉却对她生了兴趣,时常给她送些小玩意儿,偶尔也约着一起出宫散心。

再后来,两位皇子入朝,李善用兼任东宫僚佐之首,都不再去资善堂,二人见面便越来越少,但孟湉对于她而言,已不仅仅是身为太子傅姆必须处心积虑提防应付的对手,也是作为她自己感到志同道合、相处愉快的友人。

她心目中那个光明磊落、飞扬恣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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