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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6 章(2 / 2)

意思,当即神情一肃,敛衽跪了下去。

皮司药冷眼看着她挺直脊背、紧抿双唇,问:“毓秀堂训是什么?”

李善用老老实实地回答:“严壸闱之政、杜阉宦之祸。”

皮司药意味深长地说道:“原来你还记得。”

李善用讶然:“弟子一刻不敢忘。”

皮司药喝道:“你身为太子傅姆,不能辅佐太子养德在先,临阵脱逃投靠襄王在后,还敢说不忘!”

“我没有!是太子先不信我的!”李善用一下子便红了眼圈。

她被太子当面背叛的时候没哭,数年心血毁于一旦时没哭,身家性命悬于一线时没哭,面对老师的指责却再也忍耐不住,抱住皮司药痛哭失声,抽噎着说了太子的所作所为,连带着这几日的委屈、不安、压力、痛苦,统统倾诉了出来。

皮司药叹了口气,轻轻抱住她,将她扶了起来,帮她拭去满面泪痕,却仍是板着脸教训:“你是执掌东宫之人,纵有千般理由,也是你失信于储君在先,失察于东宫异动在后,才致有今日之祸。若你与太子心意相通、君臣相得,又有何人可以离间?”

“是。弟子知错。”李善用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重新挺直脊背,“‘国家建储,礼从长嫡,天下之本在焉。’废长立幼,自古乃取乱之道。我既领太子傅姆衔,无论如何,护持太子都是责无旁贷。弟子明白的,请先生放心。”

皮司药是忠直之人,最担心的是李善用忘义背主、误入歧途,见她这样通透,便缓和了语气:“听你所言,那褚文昌来历可疑,若能查出他背后主使,这件事也就清楚了大半。”

李善用道:“襄王是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我想了几日,觉得褚文昌最有可能是他蓄谋安插进东宫蛊惑太子的。只是我现在势单力薄,无从查证。”

皮司药沉吟片刻,道:“这事我帮你办。只要查到结果,我就让人送到你在宫外的济坤堂去。宫中的消息我也帮你打听着,每隔一二日给你送一次。鹰扬卫追索甚急,这些时日你就不要再冒险进宫了。”

“多谢先生!”李善用心中感动,皮司药虽然是宫中女官,但因医术高明,也曾为不少外命妇诊治,识者遍布朝堂,她既然肯帮着查,就必有消息。旁人都畏惧皮司药暴躁又古怪的脾气,却不知她实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太子谋逆是大案,一着不慎搭进去的就是自己的前程性命,不相干的人只想全身远祸,这个时候只有她肯雪中送炭。

商定了传递消息的方式,李善用与皮司药告别,往义诊的小院走去,小院大门正敞开着,各色宫人络绎不绝而来,好在有受过李善用救治的人自愿来帮忙操持诸事,一时倒也秩序井然。

她在门口站住,先观察了一下众人都在议论何事、有何有用的消息,待了解得差不多了,才举步走了进去,与众人招呼见礼,然后坐到桌前开始问诊。

众人担心打扰李善用诊病,再聊天时便都压低了声音,但一些对话还是飘进了她的耳朵。刚刚发生了太子弑君谋逆的大案,众人议论的焦点自然离不开太子与襄王、皇后与史贵妃。

“哎,那事你听说了没有?”一个年纪稍长、衣着体面的宫女与身边一起候诊的朋友窃窃私语。

“你说得是那宫里的事吗?”另一人看服色也是位无品女官,竖起右手大拇指当胸冲上一比。

李善用正半跪在地上,仔细观察面前患者的膝盖,闻言以余光往那边一瞟。宫人间闲谈恐犯忌讳,皆不敢直指主位,便以暗语指代,李善用见那人比划的正是中宫,便分神细听起来。

“可不是么。”那年长宫女砸了咂嘴,感叹道,“那一位平时不声不响,当了这么多年的软柿子。啧啧,没想到,遇到事这么有钢骨。”

有钢骨……李善用呼吸一滞,从骨头缝里涌出一股森寒的不祥之感。太子是皇后的独子,如今出了事,她本就担心皇后承受不住打击,再听到人用这三个字评价皇后……

皇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心急如焚,但也明白干着急于事无补,勉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细听那人到底有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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