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殿下。你这头一关就算是过了。”
廖缪缪忙凑过来问:“这么说,我就快得偿所愿了?”
李善用失笑:“哪有那么快,啧,瞧你这副猴急的嘴脸,真该让娘娘看看。”
廖缪缪扁扁嘴:“就你沉得住气!我好歹也算过了一关呢。你倒好,白逛了一日,咱们当差第一日,你连娘娘的面都没见着。”
廖缪缪自入毓秀堂就爱与李善用争先,如今出师授职,头一日就受到娘娘赞赏,她自觉比李善用占得了先机,心中大是得意,一边继续摆饭,一边絮絮数落李善用:“不是我说你,咱们既出了师,任你什么头名大师姐也不过一个未入流的女史,总得做出些功绩才好立足。不趁着新鲜在娘娘多显些才干,明儿我去了明德殿,看你怎么立得住……”
李善用坐在一旁,也不辩解,只抿嘴笑着听。
“……咦?”廖缪缪摆好了饭,盯着一桌子饭菜怔住了。
女史的份例是四菜一汤,菜是两荤两素,一盘子红烧鱼块倒有七八个鱼尾巴,葱爆肉里绿茫茫的一片葱叶子间稍稍点缀了几片肉,蒜蓉粉丝金针菇里大半碟子都是蒜蓉,炒合菜也是韭菜居多豆芽极少。
在宫里,尤其是在后妃跟前当上差的宫人,为防肠胃不和耽误差事,或是气味不好冲撞贵人,在饮食上颇多禁忌,最最忌讳的就是辛辣腥膻之物。这一桌子菜看着丰盛,其实除了多刺少肉的鱼尾,就是葱蒜韭菜,能入口的没多少东西。
廖缪缪看向汤碗,试探地盛了一勺汤尝尝,顿时酸得龇牙咧嘴:“呸呸呸,这酸辣汤是没放水,纯用醋熬的吧!”她看向李善用,“咱们才来了两日,这是得罪谁了?”
“你说呢,还能有谁?”李善用不急不躁地走过去,递给她薄薄一本册子。
廖缪缪舔了舔嘴唇,放下勺子接过来,看着看着,眼睛渐渐瞪圆了。
册子上自然便是李善用自司簿司摘录的清元宫簿录。一宫庶务极多极繁,按时间顺序记录下来委实看不出什么,可是李善用摘录的各条放在一起,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这,这是……”廖缪缪瞪着眼睛,死死压住自己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田婆婆的把柄?你要顶了田婆婆做清元宫的管宫女官?”
“我看皇后娘娘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可靠的人管宫。”李善用狡黠一笑,把册子从她手里抽走,举起来晃了晃,“明儿你去了明德殿,我可就得靠这个立足了。”
“……”廖缪缪目瞪口呆,她们俩到清元宫满打满算还不到两日的工夫,初来乍到、人地两生,她老实当差得了娘娘一句赞赏,就高兴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李善用竟然不声不响地把主意打到了清元宫的管家婆头上……
这种东西,她是怎么在一天之内弄到手的啊!
绞尽脑汁琢磨了半晌,廖缪缪才恹恹地憋出一句话:“我大师姐还是我大师姐啊!”
可惜,每日饭菜皆有定例,大师姐再神通广大也没法让厨房再送一份饭来,两人只好用茶水泡了米饭,从盘子里挑拣几口能吃的凑合了一顿。一时饭毕,两人又读了一会儿书,待梆子响了两声,才各自洗漱安歇。
翌日,廖缪缪仍是听传唤当值,李善用继续去司簿司查阅簿录,送来的饭菜也仍是看着鲜亮,能入口的少。一连几日下来,李善用翻完了清元宫三年来的簿录,廖缪缪则吃茶泡饭吃得脸绿,忍不住抱怨李善用:“你查人家的把柄也不小心点儿,走了风声叫人知道了,天天这般恶心人。”
李善用笑了笑,说:“她要是就这点儿小手段,我还求之不得呢。”
廖缪缪把吃剩下的饭菜收回食盒,忽而把食盒一撂,气鼓鼓地说:“不行,没这么欺负人的!我得去找他们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