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勾出一抹旖旎,看得平安都呆了。
“姑娘就该多笑笑,比洛神都美呢。”
“好了,别耽搁了时辰。”
推开门,有两个守门的老嬷嬷转过身,垂手等候吩咐,另又有六名大丫鬟在侧听候差遣。
当朝徐太傅的孙女,出行气派自然不同凡响。
冷风迎面而来,彻底吹散了方才那点昏沉气,徐知仪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我就是出去走走,你们都回屋歇着吧,让平安陪我就好。”
得了令,几人恭肃行礼后便悄然退了,眼前空地一下子就宽敞起来。
这明华寺建在山顶上,白天瞧着如端坐浮云的仙人宫,到了夜幕又是另一番出尘景象。
穹顶高悬,云如墨色流淌,皎月柔和,伴着星光照映沉夜色中的千家万户。
半山腰的大雄宝殿亮着烛光,恍惚能瞧见窗上人影正捻着佛珠。
只是这两处看着近,走起来却远,其中还要路过一片白梅林。
刚一走近,梅香扑鼻,令人惬意,徐知仪不由得就放慢了脚步,摸一摸,闻一闻。
望着漫山芬芳,方才还紧绷着的一颗心也在此处彻底归了安宁。
“姑娘喜欢这花,奴婢给您折点回去吧。”
徐知仪轻摇摇头,沿着洁白丛静静走着,整个人既娴静又端庄。
平安看着自家宛若仙子般的姑娘,下意识就放缓了声音,“姑娘,您病才好些,别……”
话音戛然而止,是徐知仪食指贴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与此同时,前边树丛后头传来两道嗓音压低的男声。
“夏季淮河水患导致秋季干旱无收,两道天灾接憧,可赈灾银子却尽数流向了那阉人的腰包,数万百姓为此丧命,若此时我们还冷眼旁观,简直愧读圣贤书!”
“魏兄放心,江淮两岸的万民书不日即可呈上,到时候我自会亲呈皇上使民声通天,这次不仅要拿下那阉人,连带着他的党羽,也尽数不可放过!”
“对!尤其是他的狗儿子温晏,一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那二人说得义愤填膺,徐知仪却听得心惊,连忙示意平安悄悄后退,尽早离开这是非地。
可是已经晚了!
还没等退步,夜色中,突然窜出十几名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他们静默无声,径直冲向说话的二人。
紧接着便是“扑哧”,一声,那是长剑划破皮肉的声响。
徐知仪还尚未反应过来,便看见右前方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
鲜红液体随那圆形物什淋淋洒洒了一地,叽里咕噜好半天才停住!
定睛一看,竟是一颗头颅!
那头晃了三晃,最后摇摇摆摆定在了徐知仪的方向。
一切发生的突然又迅速,很明显,他也没反应过来,眼睛还在茫然地瞪着,这个角度,像是在质问徐知仪什么。
徐知仪惶恐地睁大眼睛,却下意识一把捂住自己和平安的口鼻,强行扼制住未出口的惊呼。
不能出声!绝对不能出声!
平安都被吓傻了,紧紧捏着徐知仪的袖子,止不住地在抖。
就在此时,前方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极轻,却一点点在逼近。
然后,脚步声停在了正前方的梅树丛后……
周遭都凝固了,徐知仪整颗心都高悬起来,一下一下紧绷强烈地跳着。
……
“嚓!”
一道劲风突然贴面刺过,徐知仪倒吸一口冷气,低头再看,那淬着寒光的剑刃就在鼻前。
徐知仪面上一凉,再忍不住,搂着平安转头就跑。
可那穿透树丛的剑也迅速收回,一个晃眼间,就劈到了身前。
惊慌中,徐知仪一脚踩到裙摆,跌坐在地,想跑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落下。
那剑上尤沾着血,随着起势落到徐知仪面上,腥得瘆人!
“啊——!”徐知仪本能闭上眼,惊恐喊了一声后就不敢再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却迟迟未到,徐知仪僵着身子睁开眼,只见那剑正稳稳悬在她头顶上方。
顺着剑刃,她率先看见的是两根修长的手指,它们紧紧夹着锋利的剑刃,使它难以下刺。
一寸一寸看上去,看清来者的一刻,徐知仪全身的血彻底凉了。
“徐太傅的孙女,徐知仪?”
清朗的嗓音听不出情绪,这话虽是问句,却是肯定。
不等答话,他松开手,那长剑便被恭敬的收了起来,他又拿出一方雪白的帕子细细擦拭着手指,语气不徐不缓,“惊着姑娘了,是在下的不是。”
平安哆哆嗦嗦扶着徐知仪站起来,二人的距离一下就近了。
前世今生,徐知仪还是第一次看清这位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