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红眼中飘出泪花,表情显得格外复杂,既有喜悦又有感慨,甚至还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表示不用谢。
严小红噘起嘴,好似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我没病的话,李玉高就死定了。”
李健说:“这关李玉高什么事?”
严小红气愤地说:“给我检查的就是他的二姨,如果是误诊,我一定要让他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李健哈哈大笑:“对对,让他赔你个一两百万,然后再嫁给他。”
“我才不嫁呢。对了,你说李玉高怎么了?”
“没,没什么。他小子好着呢。”
严小红问:“马冬梅呢,她出什么事了?”
李健的表情一下凝重起来,他欲言又止,看着我们。严小红催促他:“说啊!”
李健眼中闪烁着哀伤,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今年5月三川市的大地震,你们知道吧!那场面简直是地球末日,房屋崩塌,大地颤抖,无数生命瞬间就没了……”
严小红神情凝重地点点头,不安的眼神注视着李健。
李健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心里一下紧张起来。
我听到宋大哥提起过这场地震,但是具体的情景我却不知道。不过,我预感到李健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和克莱尔有关。我示意李健继续说。
李健忽然哽咽起来,说:“……马冬梅啊,她就在那次地震当中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什么?你……你说什么!”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胸口,“这不可能!”我激动地站了起来。
李健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今年6月份的时候,我回老家和同学们一起参加了马冬梅的葬礼,那场景凄凉而肃穆,在场的每个人都很伤心。李玉高坐在我边上,楚王强……”说到这里,李健突然意识到我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严小红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此时,巨大的伤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我笼罩其中,我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克莱尔的音容笑貌,恍惚间,似乎听到了她清脆的声音呼唤了一声“大狗狗”。我不顾一切地呼喊着克莱尔的名字,随后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我晕了过去……
在巨大的悲痛面前,我的大脑竟会比常人分泌更多的神经递质。这些神经元间传递信息的化学物质会引起我心率加快,血压升高等一系列恶性生理反应。
而脑芯系统出于对我身体的保护会紧急避险,它断开与大脑的链接。没有脑芯的加持,大脑会失去自我意识,这也是为什么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我会晕倒的原因。这一切还是因为小时候那场疾病引起的,我的脑中安装了脑芯,不知道我是因祸等福,还是注定将会不平常。
只是这次是脑芯舍弃我的时间很漫长,它感觉到强烈的冲击,断开链接之后,我像植物人一样沉睡不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知系统才逐渐恢复。
我的身体进入了脑芯设定的验证期,它恢复了我的听力,却断开了神经元的通道,这样我不至于伤害自己。我可以感知外面的世界,却看不到,动不了。我的第一反应还是想到了克莱尔了。克莱尔死了,不会吧?我记得宋大哥向我描述的是有一位陌生的男人把他带走了,而这个陌生的男人有可能是穿梭到过去的我。我原本以为是我穿梭到那个时间点,像英雄一般解救了危难中的克莱尔,结果我受了伤,克莱尔通过除颤仪产生的电量激活了体内的感应装置,我们一起回到了未来——我的世界。
可能是我想得太完美了,惹起了上天的嫉妒,给安排了这样的一个结局。
我听到了开门声,有几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问:“8号床的病人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很温柔,听着舒心。
“8号床还在昏迷中,一直没有醒来。”
“昏迷多久了?”
“从入院到现在一直是昏迷状态,将近一个月了。”
“嗯。这床病人要密切关注,他的体征指标已经恢复正常了,随时有可能醒过来。”
“好的,刘医生。”
之后,我听到了她们走出去的脚步声。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眼皮却抬不起来。我感觉躺在床上,房间内有消毒水的气味。过了很久,又有人走了进来,我听到“哒哒”的鞋跟撞击地板的声音。
那人坐在我的身边,我可以感受到这个人身上传递而来的热量。我还闻到了淡淡的香味,这是个女人。当我的眼睛看不见的时候,感知能力明显提高了很多。
果然严小红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韩状,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啊?你真的好能睡,都睡了一个月了。再不醒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紧接着听到了她的一声叹息,她走开。我听到水流的声音,她又走了过来。一条温热的毛巾敷在我的脸上,她给我轻轻擦起来。
“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