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避历经投胎转世,终于摆脱了那如噩梦般的戈壁。
然而,那片黄沙漫天的戈壁,却似一颗隐藏的地雷,随时可能引爆,将他的命运炸成两半。
这一世,他依旧名为沙避,只是成了十里八乡闻名的乡巴佬。
时光匆匆,沙避已然长大成人……
“喂,那乡巴佬进车站了,我没看错吧?”
“听说……他好像不能进城啊!”
“是啊,这可是他妈给他定下的规矩……虽然他妈……”
不远处,两个男人满脸惊疑,死死盯着坤县车站的大门。此时,一位身材中等、面容清秀的青年,正手插裤兜,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大步迈向那辆通往亰海市的大巴车。
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惊疑议论,沙避脚步微微一顿,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几个箭步,便踏入了大巴车内。他在车门前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百无聊赖之际,目光开始在一个个进入车站的年轻女子身上肆意游走。
就在沙避满脑子胡思乱想之时,一个女人的出现,瞬间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哟,这不是沙大乡巴佬么……你要进城?”
眼前的女子戴着黑色墨镜,皮肤白皙如雪,身材火辣性感。
“牛翠花?”
尽管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仅凭声音和那熟悉的轮廓,沙避一眼就认出了她。沙避与牛翠花自幼相识,小时候常在一起玩耍嬉戏,过家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两人关系亲密无间。可五年前,沙避的父亲突然消失,他从此变得消沉,鲜少出门,与牛翠花的接触也日益减少。后来,母亲的离去更是让他与牛翠花断了联系。沙避清楚地记得,上一次见到牛翠花,是在三年前那个炽热的夏天。
沙避的目光顺着牛翠花那诱人的身材曲线缓缓下移,旋即咧嘴一笑,调侃道:“三年不见,你莫不是进了殷纣王的后宫?”对于旁人而言,这话或许充满贬义,但以他们的交情,不过是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去你的……”牛翠花抬手摘下墨镜,狠狠地瞪了沙避一眼,那鹅蛋般圆润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嘿嘿……我这儿刚好有空位,就坐这儿吧。”沙避嬉皮笑脸地指着身旁的空位,眼睛却看向牛翠花。牛翠花却微微皱起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难不成你怕我非礼你,所以不敢坐?”沙避嘿嘿笑着,脸上带着一丝狡黠。
“切…你要敢非礼,那小别墅里早塞满女人了!!”牛翠花白了他一眼,美眸一转,紧紧盯着沙避的双眼眯成一条缝,盯得沙避心里直发毛。
“我记得,你老妈可不让你进城啊,今天这是……”牛翠花说着,声音突然压低,她猛地想起,在沙避面前,最好别提及他的父母。
沙避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并未回应。牛翠花的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将他拉回到那刻骨铭心的一天。
「这套别墅,是我和你爸的共同财产,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你绝不能私自离开,等我和你爸商量好财产的分配权之后,你才可以走!」这是沙避十九岁那年,母亲离开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当时他追问母亲为何,得到的却是一句冰冷无情的答复:“你是我的儿子,既然是我生我养的,就应该为我做事。”
就这样,母亲决然离去,如同消失了五年的父亲一般,从此杳无音讯。母亲走的那天,原本温顺乖巧的沙避仿佛变了一个人。积压在心中的愤懑让他瘦弱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拳脚之下,五个坤县的小混混,三人被打得送往医院,另外两人落荒而逃,再没回来。
更令人惊叹的是沙避的狡黠。伤人事件之后,他仅凭几句话,就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把自己塑造成了守护村民的英雄。也正因那次事件,村里的人都称他为「疯子乡巴佬」!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都渐渐忘记了他的本名,每次相遇,都习惯性地叫他一声「乡巴佬」!
但沙避并未因这些遭遇而走向叛逆与消沉。他还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本色乡巴佬。沉浸在回忆中的沙避,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这次我一定要找到你……!」他在心中默默发誓,这个「你」,便是他那消失多年的父亲。尽管父子间情感淡薄,但为了挣脱母亲话语的无形枷锁,为了重获自由,他必须找到父亲。
“我还是到后面去坐好了……”看到沙避阴晴不定的脸色,牛翠花尴尬地笑了笑,起身朝车尾走去。或许是声音太小,她的离开并未引起沙避的注意。
将沙避从回忆中唤醒的,是牛翠花走后突然闪过的一抹耀眼亮光。那亮光像是某种东西折射而来,在沙避的双眸中一闪即逝。沙避身子一僵,下意识地眯起眼睛,一小截锋利的刀刃映入眼帘。
他急忙转头,只见一名头发倒梳、额头宽大油亮、满脸糙胡子的中年男人站在身前。单看面部,这人活脱脱像个挺着大肚子的暴发户,但当沙避的目光扫到他魁梧健壮的身材以及被袖套掩盖的刀刃时,眼皮忍不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