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照在曦草堂的匾额上。
店门被伙计打开,一老妇人进门便跪下哭求。
伙计们忙搀扶老妇人起身,可老妇人无论如何都不起来。
她想求半夏去她家里,为女儿看病。
半夏从不出诊,这是曦草堂的规矩。
可老妇人说,如果半夏不去,她就跪死在这里。
方掌柜让伙计去找半夏。
半夏和红菱来时,曦草堂门外已经围了很多百姓。
老妇人情绪激动,半夏蹲下低声告诉老妇人。
“想要救女儿,就起身进内堂说话。”
老妇人这才起身,随半夏和红菱入内堂。
方掌柜和伙计也让大伙儿散了。
老妇人告诉半夏,不是不把女儿抬到曦草堂看诊。
实在是,女儿正在发病,像疯子一样,没办法带她来曦草堂。
半夏不知道为何,想起中毒后的倩娘。
她还是决定出诊,红菱担心她的安全,带四个暗卫一起去。
自上次遇险后,陈佑安分给半夏一队暗卫。
这队暗卫,在他们和离后,也一直追随半夏。
如今,是半夏给他们发饷银。
半夏知道,这是陈佑安的安排。
为了自己和曦草堂的安全,她没有推拒。
或许这也算是和离后,仅剩的一点联系吧。
老妇人家在城北,老两口平时做点小买卖,家中还算过得去。
半夏和红菱见到老妇人的女儿,着实吓一跳。
老妇人的女儿,叫彩霞,约莫十七八岁。
她们赶到时候,彩霞还被捆在床上,已经昏过去。
只是那张脸惨不忍睹,一道长长的伤口,从左眼下划到右嘴角边。
伤口很深,才结痂,有些地方还有点渗血。
大概是彩霞发疯时候,再次蹭破的。
“这是谁伤的她?”
红菱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明明是个美人坯子,因为这道伤口,整张脸都毁了。
站在一旁的彩霞父母,还未说话,先流下两道浑浊的泪水。
彩霞因生的样貌好,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平日不让她出门,更不会让她帮忙摆摊。
半月前,彩霞的父亲突然病倒,彩霞担心母亲一人忙不过来。
她便去摊上帮忙,结果被涞阳城的无赖王五爷看到。
当晚,王五爷带着一群人冲到家里,抢走彩霞。
彩霞的父母四处打听,却没有彩霞的任何消息。
托人去找王五爷说情,结果被告知,抢走的半路上,彩霞逃跑了。
直到五天前的半夜,彩霞父母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看到,是女儿彩霞倒在门口。
满身血污,脸就成这样,惨不忍睹。
但是,彩霞醒来后会发狂。
老两口只能将女儿捆起来。
在彩霞完全清醒的时候,他们才从彩霞的只言片语里知道。
彩霞脸上的这伤口,是她自己用发簪划的。
她自毁容貌,便无用,被乱棍打昏死过去,丢在乱葬岗。
也是她命大,醒来后拼着一口气和片刻的清醒,回到家。
半夏的手捏紧,等松开发现手心按出一道深深的红印。
红菱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
“涞阳城的官员这般混账吗?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竟无人管!”
半夏听红菱说,眼眸里全是冷意。
她为彩霞把脉,又检查全身。
被打的外伤也不轻,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彩霞中毒了。
这毒和倩娘所中的赤炎草很像,但又看上去比赤炎草毒性烈。
半夏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毒。
也可能倩娘当时中毒浅,彩霞中毒深。
半夏这样想着,先按缓解赤炎草的毒性那般,让红菱返回曦草堂抓药。
再煎药,看着彩霞服下。
彩霞悠悠醒来,看上去是清醒的。
“是不是王五爷那个王八蛋给你下的毒?”
红菱急切地问彩霞。
彩霞摇摇头,拼命回忆道。
“不是王五爷,他带走我,送我进了一个大院子。”
“我进去,便被打昏,再醒来,是一个地牢。”
半夏和红菱从未想过,涞阳城还有如此恐怖的地方。
彩霞还要再说,但是眼神开始涣散,整个人癫狂发作。
好不容易让彩霞昏睡过去。
半夏嘱咐彩霞父母要注意的事情,她会每日来看彩霞。
彩霞所中之毒,很特殊,需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