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只听到方昭惟不停地重复别去两个字,即便不能完全猜到方昭惟这个别去要表达的意思,但也隐约还是能够猜到几分的。
方昭惟让他别去,应当是不想让他去杀他父亲。
方昭惟幸好不知道玄衣心中的所思所想,否则怕是要被玄衣这个高级解读给气得晕的更快了。
方昭惟不知道的是玄衣自己还是懂得一两分医术,虽说不上神医,包治百病,但一些简单的脉象,他还是可以自己探查的。
玄衣把人打横抱起,抱到了房间里,修长白皙如玉的手指落在方昭惟的手腕处,仔细探查,片刻后,玄衣眉头逐渐紧蹙。
脉象紊乱,杂乱无章不说,且无比虚弱,乃是不足三月寿命的短命脉象。
晕倒的缘故乃是情绪高度起伏,再加上从昨晚至今日一直都处于心绪不宁的状态,劳累所致。
由此便可看出,方昭惟的身体究竟有多差了,明明自昨晚到今天都没有真正做过什么事情,方昭惟的脉象还是那般虚弱
一点点的心理劳累都能让他昏厥,也难怪宰相府这么多年都轻易不让他出府门。
玄衣把完脉将方昭惟的手放下,把里面叠好的被褥轻轻扯过来一角,搭在方昭惟的腹部。
这个天气说热不热,还有点凉快,不盖被子,旁人无事,方昭惟怕是一觉醒来就要着凉发烧了。
玄衣把了脉,探查出来方昭惟现在的情况绝对算不上好,可以用极坏两个字来形容,以他的身体情况,平时在家怕是需要各种名贵的药材不要钱的吊着。
宰相府倒是有这个底蕴和钱来买名贵药材,而玄衣就麻烦多了,他即便是有钱,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轻易去药铺买东西。
以搜查的阵仗,怕是会紧盯着京城大小药铺,刺客受伤了,第一件事肯定是要买药,即便去买药的可能性不大,大小药铺盯着的眼线肯定不会少。
玄衣不是不能去买药,但要买极为名贵的药,就必须要去大药房,京城能够供得起最名贵药材的只有两大药铺。
他盯着方昭惟的脸看了片刻,本来指望着带着他可以尽快脱身,现在似乎反而给自己找了不小的麻烦。
他手指反复的摩挲,换做其他人看到一个杀手有这样的小动作,怕是要紧张起来了,毕竟这个动作可不是什么好的代表,更像是要杀人前的一个警告。
外面的动静已经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人给拿下了,反正外面此时已经安静下来了。
玄衣打开门看了看楼下情况,果然,一楼的官兵们已经撤走了,只剩下了楼里的婢女和打手们正在收拾烂摊子。
至于其他厢房里的客人有没有走光,这不关他的事,思索一番,他打算晚上出去一趟,趁夜色看能不能找个小药铺,买点药,自己配个药方。
给方昭惟开药,也给自己后背和手臂的伤处理一下。
午饭是婢女送进来的,玄衣不喜欢别人随意靠近自己的住处,老鸨好歹也是京城第一花楼的管事妈妈,自然也知道玄衣是个不好惹。
尤其是从他昨日拿钱订房的行为不难看出来玄衣不好惹且不缺钱,这种主,只要能够赚到他的钱,自然是没必要招惹他。
至于玄衣之前特意叮嘱了婢女,让她送上来的饭菜必须要清淡,以方昭惟的身体情况绝对不能吃太辣,油腻的菜品。
方昭惟平时的身体情况或许还能吃点微辣的,但如今他的身体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这时候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婢女送上来的饭菜确实是清淡,白粥加三样清淡的菜品,都是不油腻,且清淡的菜,只是当事人却还是在沉睡中。
方昭惟的脸色不仅愈发难看,苍白中透着几分不正常的红晕,玄衣见他一个时辰还未有要醒来的架势,不自觉的走过去探了下对方的额头。
“发烧了。”玄衣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杀手,这个时候应该果断的将这个拖后腿的扔下,后者是丢到相府门口。
这样既不会伤到方昭惟,又能保住他的性命,把人送回去,玄衣自己也能省了不少的心。
“你在干什么?”方昭惟迷迷糊糊感觉到了自己额头上覆上了一只触感微凉的手,那大手覆盖他的额头,自然而然也就有了短暂的清醒。
“你发烧了。”玄衣一字一顿平静的说。
他这个反应很符合一个杀手该有的表现,作为和方昭惟萍水相逢的杀手,他本就该对方昭惟要多冷淡就有多冷淡。
“没事,我经常如此。”
方昭惟声音很轻,昏沉的过程里总时不时的咳嗽几声,导致他现在的嗓子听上去有点沙哑,与平时那脆弱公子的模样截然不同。
“你再这么烧下去会没命的。”
玄衣语气依旧不变,不冷不淡,似乎对这世间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
“无事,你不能出去,现在外面都是搜查你的官兵”方昭惟不自觉的伸手抓住玄衣,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