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公安觉的古春寿傻，而几名军官觉的古春寿不老实。
“我没说谎，这都是我婆娘告诉我的。我从没见过我老丈人！我们结婚时，我老丈人就没了。”古春寿苦苦求饶，紧紧拉扯着棉衣。
因为几名军官要拿走他的棉衣。
其中一个姓何的军官说:“你爱说不说，我们只是惩罚你聚众赌博。以后再赌我们还抓，冬天你穿裤衩子挨冻，夏天你穿裤衩子挨晒，秋天你穿裤衩子喂蚊子，春天吗？你穿裤衩子被风沙刮！我们驻部天天拉练来抓赌，你一年四季赌，我们可以天天看景。”
古春寿的棉衣被抽走了。
还被赶出了屋子。
古春寿快冻死了！
而屋里人假装开心的说:“下次再抓住他，不是手痒吗？放在火上烤的的半熟再放进雪里冰。再烤再冰，烤熟了让他自己吃了！再下次就是脚！一直赌一直烤……”
屋里人在憋笑，而屋外的古春寿快吓死和冻死了。
…………
公安和军队都没找到什么好东西，许秀夫妻真是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他们开始撤走，并把许翰文的坟地修好，屋子扒开的地方回填。
古春胜和杜兰芳看了两天，许翰文的坟没有起高，屋子没有盖，人员也在撤走，看样子许翰文不像有功的样子。
而且，古春寿半死不活的被抬回来了。
身上除了一件棉袄啥都没有。
不过他也耐折腾的，几碗姜汤下肚，发了几场汗，腊八那天好了。
许秀围着他又叫又哭的。
古春寿醒后就讲:“我以后再也不赌了，再赌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那你可得说话算话，再赌的话，命也要没了。”许秀也赞成。
没有棉衣裳，他躺在炕上想事情。
梦里他梦到八三年才解散生产队，他到山南背货回来卖，一百来块钱的东西能卖一千多，两三趟后他就飘了……
又赌又抽又喝的，口上乱说，心气高的人揭发他，于是他被工x商抓了！
工x商来翻家，搜走三千多块钱……
从此以后吓破胆，穷了大半辈子，直到金枝，建豪长大成人。
等他老了后才知道，告密的是杜兰芳,古春胜一家分了一千块，给二儿子起了房子。
恨吗？知道时过去四十年了，古春胜两口子都噶了！
只怪自己嘴不严实。
大女金鸽……
他不赌了，也就不会把大闺女再输出了。
多看了两眼许秀，哎，还很年轻。
没有梦中老的不能看的样子。
…………
腊月初十开始领工分，古家兄弟难得在一起好好说话。
“还是给娘一千工分吧？”古春霖道。
古春胜点头。
古春寿穿着单衣单裤围着被子也同意了。
回到自家屋里，许秀也愁的慌。
男人没有衣裳出门，这好多事儿不能干。
“我去娘那一趟，先问娘借点布给你做件衣裳。”许秀对男人讲。
古春寿拍了拍脑袋，他的梦里还是没有一分老娘的身影。
“去吧，如果娘不借，别乱说话。”古春寿觉自己应该对老太太好点。
许秀抱着小儿子去找方橙借布，借棉花。
而古建军放假了。语文考了二十二分，数学考了个鸭蛋回来。
古春寿没搭理他。
这个大儿是个不中用的，早早抽烟喝酒赌钱全学会了。
最最让他不满意的是，生了两个女儿，长子长孙没了！
而旁边蹲在被窝里的建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吝啬的几十年不拿赡养费……五十岁得了老年痴呆。
大女被他输给大北省的老光棍，在老林子里生孩子死了。
二女念书好，他非要她念中专当老师……
小儿子考到京城，他怕无人养老不准去，只准在当地念……
他七八十岁时，被孩子怨了多少回了……
他不伤心，孩子能养他老不错了，毕竟年轻的时候他只给孩子扯后腿了。
…………
一早古建平的婆娘来到方橙这。
一位干净利落的老妇人。
马氏比方玉甲小个两三岁，比方建平大七八岁。
是长房长媳。
“六奶奶，前几日建平才跟我说，把棉袄借给了他三叔。本来一家子人，衣裳谁穿不是穿？可这几年家家过的艰难，一个棉袄也是我们一半的家当。所以，您能还给我们吗？”
方橙慢慢的说:“怎么还？”
马氏忍着嘴角的笑意说:“要不您给布和棉花也行，我回家勤勤手也就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