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只有老牛拉着六百斤煤回来。一进家门,几个大人用背筐,抬筐,齐动手,一会儿就把煤卸了,再把牛拉进牛棚,程禄山让老娘与两个哥哥进屋洗漱吃饭,他去喂牛,又把牛车抬进院子。
“路不好走,赶车的不愿拉这个活计。”程银山讲。
程铜山倒不抱怨,只是讲:“娘又买了两千斤。大哥,咱俩慢慢用牛车拉回来。”
程禄山听了:“娘,买这么多,那银钱?我这还有些,您拿着!”
程禄山从荷包里要拿钱。
方橙拦住他讲:“有的,你不用拿!真需要,我问你取。”
又对那哥俩讲:“昨个你们买给孩子东西,一股脑也放我屋里,今儿个各自拿回屋。父亲给孩子买的东西,自己回去给。”
“明个四七了,没啥讲究,我做三个供菜,蒸米饭就行。都回屋早早睡。”
听了方橙的话,个个都回屋了。
…………
镇子上一家暗门子内,几位书生少爷们在吃吃喝喝的烤着炭火,温着美酒,搂着这户主的干女儿,正在吟诗作对。
这十几日里下雪下的什么都显的无趣极了。一开始还以雪为题,写诗赞美,一而再,再而三,个个都厌烦了。
这三四日又找到暗门子,几人又疯了几日,也没意思极了。
“明日再找个有趣的地,换个地方赏雪!”起头的是马骏,家有百亩地,又有一片林,镇子宅子又高又大,算个小地主之子了。自从他读了书,家中就给他配了书童,丫头,一付斯斯文文的样子。
与他交好的三四位,家境都不相上下,都是家中小有资产,又是读书人。
徐三思,王寒松,王寒菊,刘锦书加上马骏,就是程禄山在镇子上的少爷同窗们。
几人愿意带程禄山玩,主要是程禄山功课优秀,先生说他必成大器。提前与之交好,也算投资了。
再就是程禄山这人不假清高,与他们边称兄道弟的也不敷衍。
“要不,明日里去找禄山耍去?”刘锦书讲道。
马骏摇头回道:“不妥,不妥,禄山在家守孝,咱们贸然上门,万一那天是祭祀日,咱们……”
“说的也是,明日里让我家春泥先去问问,要不咱们就去拜祭,也算给禄山做脸了。”徐三思说道。
几人也不缺那几钱银子的帛金,个个说甚好,表示同意。
…………
今儿天气还是好,早上时大雾,那雾气快晌午了才散开,一散开就出来日头,那雪啊化的更快了。
今个是二儿媳在家看孩子,方橙带其他人去北山祖坟给老爷子祭祀。
东院今天很积极,程四海与程金山也一同出门,拐着篓子,柱着孝杖。但路况实在不好,泥泞又打滑。
最后,程金山是被两位堂弟架上去的。 而程四海则是咬牙紧跟,到了老爷子坟前,祭品还没摆好,他就开始哭爹。
别人都被他的操作搞愣了,而方橙有条不紊的摆祭品,上香,放炮仗,带领一众孩子们嗑头,烧低,祭典白酒。
这一切行云流水,又古朴庄重!比程四海哭坟高级了不知多少倍。
等方橙带孩子们下山时,程四海才摆上祭品。
方橙他们回家都吃上饭了,程四海父子二人,才从山上跌跌撞撞的下来,搞得浑身是泥,碗碟都摔碎了两个。
吃过饭,方橙和家里人商量明天再去拉煤的事儿,那大锤二锤和两个妹妹正在煤堆那儿看煤。
“这跟黑粪球一样的,能起火?”大锤拿起一块,还挺沉。
二锤拿了也拿了一块小的递给两个妹妹,两个妹妹都嫌脏手,不要。
方橙见状问他们想学怎么点火燃煤快吗?
果然个个想学,两个小姑娘也跃跃欲试。
等那黑煤块被火引着,变的火红时,几个孩子都十分惊奇又开心。
这时街门外传来程银川的声音:“禄山在家不?城里来了一位小哥找你。”
方橙心中一动,难免想的多了,就让两位儿媳带孩子回屋,留许涟漪侍候,让两个儿坐在凳子上捡豆子。
不一会儿,程禄山带一位浑身泥水的小哥进来。
一进来,就跪在地下,给炕头坐着方橙磕头:“给程太君请安!”
方橙一听这话,知道这是别人家的下人。
受了他的礼,又让程禄山虚扶他起来!
“禄山,来给这位小哥买糖吃。这天寒地冻来这么远看你。”
方橙很随意从针线篓里抓起一把铜钱递给程禄山,程禄山就赏给春泥。
程禄山随意坐在炕边问春泥怎么来了。
春泥讲了今日来为啥事,又说了早上大雾走错了路,又跌进泥水中。
方橙让许涟漪上了一碗温水给小哥,又从灶上拿了一个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