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可以很听话,为什么非要让过去的自己落得个顽劣的名声?”微生溟道:“也不是在谁面前都听话,世间约束本来就够多了,若是谁的话都听,简直寸步难行。这世上能让我听话的人还没几个
说话声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微生溟干咳了两声。他这话却叫玉蝉衣心头踊跃起一种冲动来。每一次面对陆闻枢,玉蝉衣心中都会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是真到了要再靠影子复生那一步,她免不得要沉睡一段时间。那样的话,就要有好长一阵子,感受不到人间风月,也无法再这样面对面和微生溟说话了。
这样一想,心头就会有遗憾冒出来。
也许该趁着还能面对面站着说话的时候,多对他说点什么。天光却在此时乍破,巫溪兰打着哈欠提着花浇从药庐走出来,弄出不小动静,打断了玉蝉衣的思绪,最后她什么都没说。
之后一整个白日,玉蝉衣打坐调息,等到夜幕落下,她离开不尽宗。微生溟目送她离去。
在夜色掩映下,玉蝉衣来到了聆春阁外。
夜里飘着小雪
,即将飘入聆春阁的雪花都被禁制弹开。
倘若聆春阁的禁制也与从前一样,那便是只拦风雪不拦人的。也不会拦住她的影子。
玉蝉衣试着将影子放过去,黑影无须任何法咒,不带半点灵力,轻易没过禁制。没想到陆闻枢连禁制都要与从前保持一致。
如此畅通无阻,果然是想要请君入瓮的架势。
但玉蝉衣别无他选,只能继续往里打探。
突破禁制之后,玉蝉衣放影子将聆春阁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没有看见陆闻枢的身影。除了院落里的花草之外,聆春阁里都是些死物。
被禁制挡住了风声与雪声的聆春阁里面,静悄悄的,死寂宛若坟茔。哪怕再怎么仔细都没有看到陆闻枢的身影,玉蝉衣仍有种被人在暗处盯着的感觉。她不敢掉以轻心,仍旧将影子混在物品的影子当中游走,来到屋中的桌子旁边后,又顺着桌子上的影子,一路爬进桌子当中。
在昏暗的抽屉当中,她闻到了稿纸的草木清香,另外还有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充斥着整个聆春阁。可惜抽屉中没有一丝光线,哪怕神识全开也无从看清稿纸上的字迹。再加上只用影子无法将稿纸取出,
,一
番查探后,
玉蝉衣将影子抽离出来。
知道了抽屉中真的有手稿在,玉蝉衣决定自己进去一趟。她不知道陆闻枢是否在暗处看着他,她还记得自己只是在微生溟面前从影子里钻出来过一次,就被微生溟留意到她和影子的联系,为了藏住影子,自己亲自踏进来时,玉蝉衣没有再调动影子。
踏进聆春阁后,玉蝉衣在院门处停了片刻,空落落的院子里仍不见陆闻枢的踪迹,玉蝉衣心一横,直奔着房间里那张放手稿的书桌而去。
打开抽屉的同时,玉蝉衣动作倏地一停。
被人凝视的感觉逐渐落成实质,而那道视线就在后面。在玉蝉衣目光所不能及的身后
,陆闻枢躺在摇椅中的身形逐渐自空气中现出。他看着那张玉蝉衣抽开的抽屉,淡漠的眼底似笑非笑:“会为了这些手稿过来....阿婵,原来你对我耿耿于怀的,还有这些事啊。”他轻轻叹了一声,叹息声中带着几分恍然。在他说话的时候,玉蝉衣不发一言,很快又动作起来。她冷着一张脸将抽屉中的手稿全部捞到了自己的怀里,方才转过身去面对着陆闻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