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真的怯了。"
他硬是给自己找回几分薄面:“我只是为人谨慎,要想看一看她与别人的比试,摸一摸不尽宗外。
高那座山的山头,他便跳下树来,将禁制外的告示摘下,回到院中。坐在树上的微生溟眯眼看着远方被雪覆盖的群山白影,等到日头从穹顶西落,挂到最今日会客的时间结束,他也就不需守在此处了。
玉蝉衣见他进来,便抬手用灵力将不尽宗外的禁制加固,不再允许外人踏入。会留在不尽宗,方便远道而来的修士能够如愿和她比上一场。每日未时申时她都会将不尽宗外的禁制打开,允许外人踏足进来,而在这段时间,她一开始,剑修们赶集似的一窝蜂的来。
玉蝉衣有些疲于应付,但也没有拒绝,而是充分满足他们想要切磋的需求。后来来的人越多,败的人也越多,自此后,她和人比试未尝一败的消息走出去后,来的人便渐渐少了。
不过这也和微生溟不无关系,他成日歇在外头那棵树上,碰见本事不济的修士,就用他的法子给劝说离开,省了她许多工夫。
不知为何,玉蝉衣觉得,微生溟似乎很紧张她练剑的用功程度,并不希望她把太多的时间耗费在陪人练剑上。
某种意义上,他不像师兄,更像掌教,自打从蓬莱回来,他几乎每日都在关心她的灵力是否有所长进。
似乎她是否能够变强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玉蝉衣有时会去揣摩微生溟这种举动背后的用意,却总是抓不住什么太确切的东西。从微生溟手里接过那张每日要被贴出去的告示,玉蝉衣道:"师兄,我要出一趟门,若是师姐找起我来,告诉她我晚会儿就会回来。
"
微生溟颔首,玉蝉衣离开了不尽宗。
她御剑而行出去几里地的距离,来到了离承剑门山下最近的那家茶寮。自打蓬莱回来之后,一有空,玉蝉衣就会来这个茶寮。不为喝茶,只为八卦。
承剑门山下的茶寮到了立冬之后,多融雪煎香茗,煮雪烹茶,煮的尽是些暖饮。玉蝉衣虽是来了茶寮,为避人耳目,并未点茶,而是在无人处悄悄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到影子里,听起了茶寮雪水沸腾间聊天的声音。
员神碑氏操控影子是生而具有的能力,是以除非她主动人前显身,否则她的伪装无人察觉,无人知道角落里隐藏一双正在听话的耳朵。
她来茶寮本意是从客人的聊天中窥探关于陆闻枢的消息,但论剑大会结束之后,她实在太惹争议,连茶寮里一些从未见过她的人,在围炉煮茶时聊的话题全是关于她的。剩下的,哪怕聊起陆闻枢,也往往是些无甚意义的溢美之词,不太有用。但一来二去,时日久了,也让玉蝉衣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一一
又加以改良。
比如承剑门一些弟子觉得,她是从承剑门弃徒那得到了凤凰于飞的剑谱,偷偷学了,又比如还有人说,她就是承剑门的弃徒,所以她才会那么多承剑门的招数,才会凤凰于飞,
只是掌门心地仁慈,愿意给她留几分薄面,不戳破她的弃徒身份。说得正经八百,附和者众。
与此类说法相似的还有不少
,玉蝉衣听了只想发笑。
想不到这承剑门弟子不少有着颠倒黑白的好本事。
也有一些承剑门弟子会为她说几句好话,只是为数不多,且说起她来总是低声悄悄的,像是在说什么秘密。
玉蝉衣尽量记住了那些人的容貌与声音。
今日,玉蝉衣又听到了一点新的消息-
有承剑门弟子说,是陆闻枢下令,说是门内若有弟子想要找她切磋,那便先分别赢过陆墨宁与陆韶英。
不然,要是绕过陆墨宁和陆韶英直接来找她,就是犯了禁令,要去司律堂领鞭罚二十。切磋,没道理承剑门的弟子就分外坐得住,原来是陆闻枢这一道禁令禁锢住了他们。不尽宗就在承剑门山脚下,巨海十洲的剑修们闻风而动,不远千里都要来到炎洲找她怪不得她这几个月来碰不上一个承剑门弟子。
空,倒也算不上十分意外。
玉蝉衣本打算好了要从来找她切磋的承剑门弟子口中打探一些消息,此刻算盘彻底落论剑大会一过,她用承剑门的剑招,打败了承剑门最有希望夺得头筹的弟子,承剑门的面子被她踩在脚下踩得稀巴烂。他们愿意来,她倒才会真的会感到意外。听着雪簌簌落下的声音,玉蝉衣忍不住望了一眼承剑门。山崖上负着雪,放眼望去,承剑门掩映其间。皑皑雪色间,青峰看不见,司律堂看不见,承剑门的弟子也看不见。它洁白得就像一张纸,干干净净,无一污点。但玉蝉衣已经不会再被这洁白无暇的表象骗过去了
。
越厚的雪,越是能藏住一地的黑。
都只见雪地洁白,谁会去想底下的尘埃?
玉蝉衣怔怔看了许久,久到洁白的新雪几乎将她的眼睛晃得眼盲,才收回目光。在茶寮里花的时间多,打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