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花园长廊。
我刚放慢脚步，就被百里心燃追上。
她并没有一来就说我，而是静静地陪我看了一会儿花鸟，才柔声劝慰，让我别发火：“我知道的，你不是真的怪小灵，你主要还是怪你自己，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徒儿……
“其实啊，应该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得罪那个杜梓誊，也就不会……”
我扭过头来看着她，忙说：“不是，怎么能怪你？你什么也没做啊！要怪只能怪那个杜梓誊卑鄙无耻小心眼！”
百里心燃仿佛就等着我这一句，用手指比划一个对号“√”，笑说：“啊对对对，都怪他，他才是罪魁祸首！所以啊，
别怪小灵，她是受害者……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是有些话冲动说出口最是伤人，都说语言比刀子更扎心，等大家都缓一缓，有机会好好跟她道个歉吧，小灵这孩子其实挺好的、我挺喜欢她的……”
全中，我老婆真的很了解我……
我确实是在对自己发火，气恼歉疚自己为什么这么大意、连自己的徒儿也保护不好，实在枉为人师！
不过听着心燃温言软语的劝说和安慰，我感觉情绪舒缓了很多，胸口不再那么的郁结难受。
她就好像春风般温柔，像温泉般温润。
我吐出一口浊气道：“你说的对，是我自己着急上火，没有考虑别人的感
受……”
百里心燃微笑着拍了拍我的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我看到她如花朵般的笑颜，心中一动，只想把她拥入怀中，但顾忌旁人眼光，终于没有那样做。
干咳两声说道：“我在想，此事有三个疑点……”
百里心燃忙问：“哪三个疑点？”
我沉吟道：“第一，林灵接触到的那个自称‘明明’的小鬼，是否就是异管局在调查的案件中黎氏夫妇家的明明……”
百里心燃连连点头：“我记得林灵刚才说，那小鬼明明是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模样、头顶上还有几个洞，这就对得上……难道说，杜梓誊就是虐杀明明的凶手、就是
那个连环杀手？”
她不由得娇躯战战，似乎是想到自己此前在一些场合与杜有过接触，若他真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也太可怕了。
我摇头道：“真凶应该不是杜梓誊，因为之前的几次接触，我并没有感应到他身上有什么异常，比如鬼气、阴气、煞气之类。
“如果说，他在几天内修成林灵所描述的能操控六鬼那种程度的鬼术，可能性微乎其微……”
百里心燃领悟了我的意思，“哦”一声道：“你是说，杜梓誊背后有人在帮助他，那人是个养鬼人？”
我点头，对她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那人应该是个高人，是个很厉害的
养鬼人，养了不知多少鬼，可以借给别人使用，比如杜梓誊得到六只鬼便开始实施报复、从我身边的人下手……
“所以也就有了另外两个疑点，那养鬼人是谁？他/她和杜是什么关系？”
百里心燃抿嘴猜测：“可能是杜梓誊花钱请来对付你的……”
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露出内疚的表情，似乎是觉得归根到底，得罪杜梓誊的根源是自己。
我也拍了拍她一头蓬松白发的脑袋以示安慰，说：“有可能……但杜梓誊请养鬼人对付我是他的自私狭隘使然，那么养鬼人连环杀人包括虐杀明明，除了炼鬼养鬼之外，又有着什么更深层次的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