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园垂柳径,西堰落花津。
物色连三月,风光绝四邻。
鸟飞村觉曙,鱼戏水知春。
初晴山院里,何处染嚣尘。
阳春时节,雨后初晴,本就静谧的山村小院更显清幽雅致,此时此刻陈小婉觉得这首《仲春郊外》非常适合她现在心境。
三年前
不知道是庄生晓梦,还是梦晓庄生。
红旗下长大的陈丽君,在自己家里喝着煮了苹果的红酒,享受着微微醺的迷醉感。
愰着,愰着酒意就愰了眼,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还是醉了。
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同她说着什么离开,什么和离,什么不相干……什么鬼。
陈丽君还在迷离的状态,不知道醒还是没醒,耳中只有嗡嗡的,“…不知归期……和离书,不知归期……和离书……”等词。
还没搞明白状况,只觉得头晕目眩,心一悸一悸纠着,五脏六腑像被人撕开了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凭……凭什么……”,然后倒下了。
陈丽君再醒来,是在床上。
昏暗的光线映射出简陋,身侧的蚊帐缝有补丁。
错眼看去,房间里除了身下的床,还有一张四方桌,桌上放着一个水壶,两个水碗,桌下两个凳子,靠墙角两个木箱子叠放,箱子边上还有一个水缸,缸上盖了木盖子,墙上放了一张弓,不知道什么材质,还微微映着光。
陈丽君懵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家,不对,老家早没有了”,
“我被卖了,被谁拐了”,
“不对,我不是在家喝酒吗”,
……
一百八十种可能不可能从陈丽君的大脑里闪过。同时,牛大婶,柱子娘,水生叔,竹阳镇,连山村,聂铮等等身影名字也从脑海中划过。
要说陈丽君现在状态,有点儿电脑卡机的状态,双目圆睁,四肢僵硬,一动不动,得亏是没人进来,得吓个半死。
等陈丽君从懵机中醒来,不知道过去了几晌,昏暗的房间分不出时间。
陈丽君想她一定是最近没有拜菩萨,菩萨不保佑她了。
这种亿万分之一的机率也让她中了。
纵然看过宫斗文,种田文,末世文,星际文,修仙文也没想会有自己事的一天。
她脑子中多了一个人记忆,陈小婉,女,21岁,秀才之女,12岁父母过世依族亲叔伯而活,18岁嫁给新来的猎户聂铮,现在三年,无所出。
昨天晚上,夫婿聂铮告诉她西北战事紧,他要去参军,这一走不知归期,不愿误她年华,愿给她一封和离书,愿她再择良人,生儿育女,平安一世。
陈丽君起身,揉着脑袋,扶着桌子坐在凳子上,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画面,得出一个结论,这狗男人当初是骗婚,骗婚,妥妥的骗婚,相中她,娶她,三年无所出,都只为这一刻,时机成熟抛下她,远走高飞。
说不知归期,是不会再回来了,不愿误她,是三年无出的威胁,堂而皇之的借口。好无耻的男人。
陈丽君意识到这,拿起水壶倒了半碗水,习惯性的晃了晃水碗,将水倒在另一个碗里又倒了半碗水,喝下,然后“趴”一声,抱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只觉得陈丽君倒霉,陈小婉倒霉,她,陈丽君变成陈小婉更倒霉……
想哭,只觉得头大如斗,心如乱麻,千头万绪,让人窒息。
“吱”
门被推开,侧身进来一位姑娘,半旧的衣裳,手上端着一个碗。
见陈小婉趴在桌子上,快步走近道:“大姐,你醒了”,行动间将碗放在桌上,又近身扶着陈小婉,还试了试额头,又问道:“大姐,好些没有,可吓着我们和大姐夫了”。
“饿不饿,我给端粥来了,还热着”。
陈小婉记忆中有她,她大伯家的二女儿陈小贞,和四弟陈士杨是龙凤胎,十五岁,目前包揽了她大伯家一家子的家务活计,是个勤快,干活利落,性格却文静懂事的姑娘,对她一向亲近。
陈小婉本能般的拉过陈小贞的手,道:“你怎么过来了”
陈小贞回道:”你昨儿过晕了,一直没醒,爹娘担心,让我守着,我刚回家端粥,恰好你就醒了”,说着瘪瘪嘴。
陈丽君惆怅的心很自然的觉得莞尔,心下一惊,却也不动声色,顺着心意拍拍她的手道:“累着你了,又让大伯大伯娘担心,我没事儿了,你可吃了。”
“不累,大姐你没事就好”,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又道“大姐,你昨天……”。
顿住,又看了一眼她,“……没吃,娘给我留了粥”。
说完转身端了碗来,递给她:“大姐,你快喝,你昨儿个到今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可不能饿着了”。
陈小婉看了看她,感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