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甚至都不敢确认,先前他们是否已经忘了自己。
忘了她便意味着,温爸爸从不记得公司的事情,温妈妈更不会记得陪着温爸爸吃苦的日子。
从而两人都忘记……他们破产了。
可温郁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埋怨的。
把那么多的债务都堆积到她的头上,她怎么能不难受?
但温郁又很清楚,她享受了那些钱带来的美好,自然是该承担起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温郁此时心情极为复杂。
她轻轻吸了口气,眼看着爸妈又吵了起来,她只能在旁边看着,插不进去话。
看着爸妈头发都白了,却还能保持如此年轻的心态,好似二十刚出头的小情侣,温郁安慰自己,这样也好。
反正现在负债还有七千四百多万,她凭借着自己的画笔,还掉了五百多万,已经很厉害啦!
更何况,这才只过去二十多天。
温郁看他们俩吵着吵着和好,拥抱在一起,忍不住扬起嘴角。
没再多言,温郁转身离开了医院。
沛嬴被黑袍人带走之后,身上只穿了一件溪黎安留给她的衣服。
没办法,在镇子上,还没来得及买衣服呢,甚至都没找到成衣铺,就被掳走。
真的是令人反感的一次体验。
沛嬴看着眼前的黑袍人,忍不住第十六次发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抓来?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黑袍人没有任何回应,在地上画着什么东西。
沛嬴啧了一声:“无论你是要财还是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你,你先放我走行不行?”
黑袍人这才看了她一眼:“我要你的命。”
“我的命不值钱。”
“那你为什么想活着?为什么要用你能给我的东西换你的命?”
这问题让沛嬴一愣,她皱着眉,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你的同伴来救你了。”黑袍人轻哼一声,“他身上灵气比你身上灵气多多了,可惜我不能收。”
沛嬴脸上写满疑惑,她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子上那些失忆的人是你搞的吗?”
“对。”黑袍人对这个倒是承认很快:“他们的承受能力未免太差,我只不过是收走了神女留下的灵气,他们就成了那个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一直认为自己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少,有的是力气,这镇子就不会彻底覆灭。”
沛嬴哦了一声,不再询问。
好半晌,黑袍人又问:“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没什么要问的了,你又不肯放我走,我又不知道外面到底什么情况,说到底,我只是路过这里,就被你带来了。”
沛嬴叹了口气,得知四皇子还带着栾引来救她,她便认为这就值了。
如果真的能出去,她必然好好与四皇子合作。
但若是出不去,也无妨,不给他们造成累赘即可。
毕竟,出去了,要么成为皇帝的宠妃,要么回到朗沛国被她那可恶的弟弟奚落。
两条路,都不是她想走的。
黑袍人看了沛嬴一眼,啧了一声。
这个公主倒是与其他人不同。
其他人被带到这里来之后,无一例外,都是哭着喊着要离开,好像外面更吸引他们。
可分明,他们遭受了苦难,如果不是神女来过这里,亲手帮助了他们,他们还在苦难当中。
而她,将神女遗留下的灵气全部收回,那些人又会回到他们的苦难之中。
即便与他们说清楚,那些人还是想回去。
她不理解,苦难是什么很好的东西吗?在这里,只要她将大阵启动,吸取了灵气,放干了他们的血,他们就再也不会经历苦难了呀!
黑袍人盯着沛嬴看了片刻,转开头:“罢了,时间到了。”
说着,她将手中正在画东西的冰块丢掉。
沛嬴此时才看到,那地上的图案与溪黎安手中的玉佩形状,一模一样!
沛嬴皱眉:“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
“你认识?”黑袍人起了兴趣,她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见过这个法阵。
“见过,不算认识。”
“在哪儿见的?”黑袍人立马站了起来。
她要是知道这图案出现在哪儿,或者出现在什么物件上,只要找到那物件,她便可无敌!
沛嬴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可能与你这图案有些差别。”
黑袍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说,在哪儿见过的!”
沛嬴骤然喘不上气,双手赶紧拍打着她的手腕。
她的手掌冰凉,激得沛嬴浑身一抖。
眼看着,沛嬴要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