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康尴尬问道:“李秀才,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李兴邦脸色铁青,背着手道:“不必了。”
驾车的书童愁着脸道:“少爷,我们的车轱辘轴坏了,一时半会儿没法修好。”
李兴邦的脸色更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汁。
谢康上前看了一眼,发现车轱辘轴从中间断开,修是修不好的,只能去附近的镇子里买新的换上。
“要不,我帮你们把车厢抬到路边,你们一直把路堵着也不好。”
喻今朝走过来正巧听见谢康这句话,她主动请缨道:“要搬车厢吗?我也来我也来,我力气很大的。”
谢康早就已经看透喻今朝,他这个弟妹多少有点小孩子心性,有什么热闹都想去凑,还总想上手。
“弟妹,我和这个小哥一人抬一边,你帮忙看着马就行,别让它跑了。”
“哦。”喻今朝应了一声,小跑到马旁边。
李兴邦看了喻今朝一眼,他犹记得上次在书铺见到喻今朝,分明是一个温柔得体的小娘子,这一次见到,她身上不见温柔,反而多了几分活泼。
真是一个神奇的女子,李兴邦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喻今朝身上。
庄巧凤被一个丫鬟扶着从车厢里走下来,她在车厢里已经听到外面的说话声,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下车时表情便不太好。
见到李兴邦盯着喻今朝看,她气得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喻今朝牵着缰绳,正在仔细打量眼前这匹马,不知道一匹马要多少钱,如果她家有一匹马,以后出入就能方便许多。
谢康和李家书童把车厢搬到了路边,谢康招呼喻今朝:“弟妹,我们要走了,不然赶不上回家吃午饭。”
喻今朝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马身上撕下来,一转身看到庄巧凤,把她吓了一跳。
短短三天,庄巧凤整个人憔悴了许多,脸上见不到从前的清冷高傲,尽管她极力掩饰,身上还是散发着苦情的气息。
她已经梳了妇人髻,头上戴着银簪,身上穿着丝绸做的衣服,有功名的人及其家眷才有资格穿的布料。
身边还跟着一个丫鬟,她如愿当上了她想当的官家夫人。
喻今朝觉得她没有以前明艳了。
和庄大财家闹翻以后,除了庄巧梦,喻今朝没有待见过任何一个庄家人,这时她也不待见庄巧凤,眼神都不给一个,她便从庄巧凤面前走过。
“等等。”庄巧凤出声叫住谢康和喻今朝。
谢康下意识问道:“什么事?”
庄巧凤咬咬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说道:“你们是不是要回长桥村,我们的马车坏了,你们顺路送我们一程。”
李兴邦锐利的眼神立即落到她身上,庄巧凤硬着头皮说:“今天是我三朝回门的日子,中午要回娘家吃饭。”
谢康原本想拒绝,听庄巧凤一说他便有些犹豫,三朝回门是个大日子,一辈子就这一次,若是没赶上,着实有点可怜。
只是……
谢康看向喻今朝。
喻今朝已经跑到牛车旁把事情告诉谢沧渊,而后她跑回来说:“我们的牛车只能再坐两个人。”
庄巧凤心底松了一口气,三朝回门,她不许出一点差错,她不能让长桥村的人看自己的笑话。
李兴邦安排好了下人,他的书童留下来修理车子,他与庄巧凤坐谢康的牛车先一步回长桥村,至于丫鬟,只能跟在牛车边上走着去长桥村。
喻今朝先是上了车坐在谢沧渊身边,紧接着李兴邦和庄巧凤也上车,见到车上的谢沧渊,两人都愣住。
谢沧渊点点头:“李十二哥还有嫂子,许久不见,祝你们新婚愉快。”
李兴邦板着脸问了一声好,接着便坐下一声不吭。
车厢内简陋,李兴邦只能学着谢沧渊盘腿坐着,狭窄的车厢坐四个人已经是极限,两人面对面坐着,腿几乎要碰到对方。
喻今朝也盘腿坐,庄巧凤在她对面并腿跪坐,低着头一言不发。
车厢里气氛诡异。
喻今朝悄悄观察对面两人,她靠在谢沧渊身上,借着衣袖遮挡,伸手悄悄在谢沧渊腰上戳了几下,示意谢沧渊快看。
谢沧渊反手握住她的手指,不让她乱动。
很快回到长桥村,李兴邦和庄巧凤还未过桥就下车,谢康并不在意,放下他们后继续赶着车往前走。
庄巧凤从上车至下车始终咬着牙关,强行压下心底的情绪,她的手指绞着手帕,过于用力被勒得发白。
沧渊哥叫她嫂子。
李兴邦扫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是回娘家还是来上坟的?”
庄巧凤浑身一颤,她抬头对上李兴邦冰冷的眼神,心中升起恐惧,脸上下意识扯出一个微笑。
李兴邦意味深长笑了一下:“娘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