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年把车来到了上次陈思岁依偎在他怀里哭泣的那个山顶,他依旧坐在那个位置。
他不是为了怀念陈思岁,只不过这里是他用来发泄的地方。
不过他忽然间有些后悔将陈思岁带来过这里,用来发泄的地点变得倒像是用来怀念她一样,但江寻年也懒得再去换地方了,在这个城市中再找一个没什么人又安静的地方真的很难很难。
江寻年站起身,看着远方,他的背影倒是显得有些孤寂。
看了良久,江寻年忽然咆哮起来,就只是单纯的叫喊,似乎叫喊能够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发泄出来一般,他喊的很用力,用力到整个身体都扭曲了。
喊完了的江寻年倒在地上,在那喘着粗气,也不在乎地上到底脏不脏,他只是想单纯的发泄发泄。
江寻年从包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嗓子因为刚才用力的叫喊再加上香烟的刺激终于不堪重负在那猛猛的咳嗽,江寻年就这样一边咳嗽一边笑,笑的他的面容狰狞。
他本以为她会是带领自己走出深渊的人,周围的人都这样觉得,可那一瞬他明白了能够让自己走出深渊的人只有他自己。
等到夕阳西下,空气中泛起寒冷的味道,江寻年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打干净了身上的泥土坐在了车里。
他忽然明白了前几天陈思岁为什么这种早出晚归,他早应该明白的。
无论如何日子都还要继续,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他的身上负担着三个人的性命。
江寻年觉得自己还需要发泄,需要发泄自己的不甘心,把自己的不堪遮掩。
白色的e300l车头调转,朝着一条封闭的路上驶去,那是一条尚未修完的道路。
油门到底,v6引擎的性能在一瞬间被释放到极致,引擎像是猛兽在嘶吼,更像是江寻年在嘶吼。
很快这条封闭的道路就到头了,江寻年不厌其烦的调转车头,一次又一次。
天渐渐完全黑了下来,江寻年也失去了继续行驶的兴趣。
回到家中,冷水冲刷着他身体,冷水不断冲刷着他的躯体,将他的内心渐渐冷却。
躺在床上的江寻年什么都不愿意再想,又或许是他的脑子已经麻木,沉沉的睡去。
…
教室里,邓光宏凑在朱凯的耳朵边上悄悄地问道“老朱,你说江哥是不是遇见啥事了,感觉他这个星期不怎么讲话,而且心不在焉的。”
闻言朱凯震惊的看着他,“孩子,你都看出来了?”
邓光宏翻了个白眼,“我是什么很笨的人吗?”
朱凯郑重的点点头,露出一个关爱的眼神。
要不是在上课邓光宏这会绝对会掐着他的脖子逼他认错。
“我们该怎么帮帮他?”
朱凯摇摇头,“如果他不和我们说,就代表这件事他自己能解决,或者这件事他不需要我们去帮。”
邓光宏说道“那就这样按兵不动?”
朱凯伸出大拇指,“不错啊都会用成语了?”
邓光宏再也忍不了,掐住朱凯的脖子,朱凯连忙反抗。
在一旁的江寻年却没有察觉。
讲台上老师轻轻咳嗽一声,“同学们要是不想听你们可以不来,要是来了这个教室,要么不要影响到别人,要么就老老实实听课。”
两人瞬间正襟危坐,就好像刚才犯事的不是他俩。
接下来三人坐在最后一排,安安静静的听着课。
下课铃声响起,又到了每天最重要的干饭时间。
朱凯搂着江寻年的肩膀,“走吧,咱们一块吃饭去。”
江寻年把他的手打开,轻轻的摇摇头,“你们去吧,我先回寝室。”
江寻年不想去食堂,因为食堂里会有陈思岁的身影,这一个星期以来江寻年再也没有去打扰陈思岁的生活,没有主动发消息,甚至陈思岁主动发来的消息他也没有回复。
朱凯点点头,“好,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回来给你带饭。”
回到寝室,江寻年蓬头垢面,一个星期了他就没有洗过澡,头发乱糟糟,像是从那个山洞里回来的原始人一般。
江寻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着游戏,他心不在焉,好几次低级失误,让队友在那里喷的体无完肤,要是平时江寻年肯定会和他对喷,但现在他只是默默的屏蔽。
游戏结束,江寻年以0-15的战绩拿下了高达三分的评分。
他瘫在自己的电竞椅上,抽着烟,这时候朱凯走了进来,把饭放在了江寻年的桌子上,拍了拍江寻年的肩膀,“遇见啥事不想和哥们说就算了,但别委屈自己,任何事都得先有个良好的精神面貌。”
江寻年点点头,打开饭盒开始吃起来,吃完江寻年走到卫生间开始洗澡。
洗完澡的江寻年走出卫生间朝着寝室里大声喊道“迎接你们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