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你的作品从这儿离开!”苏离上了楼,瞪圆了眼睛打量着苏小梧一会儿,爬到一边的凳子,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拿了一块点心,扭头瞥了咸熙一眼,佯装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心里暗想咸熙这次法术做出来的人很真。
“离儿。”苏小梧从窗台上下去,看着双手捧着点心大咬了一口,灌了口茶的苏离,心中一阵酸涩,噙在眼中的泪水溢出眼眶,跑过去半跪在地上,将苏离紧紧揽在怀里。
苏离安静地靠在苏小梧怀里,呼吸到她身上特有的香气,他怔了好一会儿,胖嘟嘟的小手摸起苏小梧的脸颊,咬着嘴唇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呜哇一声哭
起来,小手紧搂着苏小梧的脖子大哭,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决堤,完全倾泻出来。
“亲亲!”苏离满脸泪水,声音哭到沙哑,声嘶力竭,小手紧紧抓着苏小梧的衣裳,胸口剧烈起伏,有些喘不过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苏离哭。
“离儿不哭。”苏小梧这样劝着苏离,自己却止不住哭泣。
咸熙看着抱做一团痛哭两个人,轻轻笑了笑,上前扶苏小梧起来,“莫再哭了,再哭下去长老们就要来了。”
苏小梧抱着苏离走到床边,抬手帮苏离拭去颊边的泪水,看着他肿起来的眼睛心疼地在她脸上吻了吻。
“亲亲,你没事吧!”苏离抽泣着看着苏小梧,他记得自己被掳来的时候,娘亲昏了过去,“我学了好多治疗术,还有东崖和解吾,我常捉弄他们两个,前两天就用东崖的灵犀锁把解吾连同钥匙一起锁在了铁皮箱子里,把臭老头的宝贝瓶子摔碎了,把老巫婆的花田铰了,我还常拿六六练习针灸。”
说着说着,苏离突然撇着嘴,扑到苏小梧怀里,“娘亲,我想你!你是来带我回去的吗?”
“离儿想跟娘亲回去吗?”苏小梧鼻子酸酸的,眼泪蓄满眼眶,紧紧搂着苏离,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努力扯了扯嘴角笑着问苏离,眼泪却无法控制地啪嗒一下落在苏离发上。
“嗯。”苏离蹭着苏小梧胸口的一副闷闷地应了一声。
苏小梧看着苏离湿润的睫毛,和颊边挂着的泪珠儿,拂了拂他微凉的脸颊,心口刺痛,“离儿,你在这儿好吗?”
苏离看着苏小梧眸中难掩的伤心,咧着嘴角嘿嘿一笑,“好哇,他们都陪着我玩儿!每天都有好吃的,娘亲,我下棋可厉害了,今天还赢了小九呢!对了,昨天我还梦见娘亲了,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
苏小梧看着苏离因怕她担心而佯
装出来的开心,心里更痛,放下苏离,起身走到窗边,沿着嘴唇压低声音哽咽着。
苏离从床上下来,慢慢走到苏小梧身边,轻轻拉了拉她的裙摆,咬着嘴唇喃喃道,“娘亲,你别哭。”
苏小梧半仰着头,眼泪却如何也止不住。
“亲亲,困。”苏离转到苏小梧身前,头埋在她膝盖上,轻轻蹭了蹭。
“好,娘亲陪你睡觉。”苏小梧擦去脸上的泪,弯腰将苏离抱起来送到床上,自己也翻身上了床,将他紧紧揽在怀里。
苏离却一直瞪圆了眼睛看着她,一眨不眨地。
“不是困了吗?”苏小梧抿着嘴唇笑着摸了摸苏离的小脸儿,轻笑道。
“醒来,娘亲就不见了。”苏离蹭了蹭苏小梧的脸颊,伤心道。
苏小梧抿了抿嘴唇,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不知道怎么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会睡到什么时候。
苏离到底是个孩子,又大哭一场,很快就紧攥着苏小梧的衣襟睡着了。苏小梧轻拍着他的背,心里很不是滋味。苏离的话一句句在脑中回响,心痛得无以复加,眼泪止不住地流。
苏小梧帮苏离掖了掖被角,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她笑了笑,在床边坐下,看着坐在圆桌边的咸熙,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照顾离儿。”
“这是我应该做的。”咸熙说,“小殿下到这里这么久,每天都把青丘闹得鸡飞狗跳,长老们备受捉弄,却不舍得责备他。但他很孤单,苏苏,你要尽快到青丘来。”
“我知道。”苏小梧喃喃道,她恨不能现在的自己不是什么离魂,而是真实存在着的,这样就能带离儿离开这里。
“不睡吗?”咸熙看着苏小梧一直落在苏离身上的目光,轻轻叹了一口气。
“嗯,我怕醒来就不在这里了。”苏小梧看着自己被苏离抓着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低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