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宁,你这是做什么?”
吕嫣几人十分不解,也跟着走了下去。
然而,江岁宁并没有回答她们,而是朝着宣武门走去。
金钉朱漆,龙凤飞云,宣武门大门甚是气派。
只是,却不是所有要入宫的人都能走此处。
吕嫣皱眉看着,“岁宁这是想要进宣武门吗?”
身为宫中女官,虽无规定她不可从此处入内,但大概率还是会被侍卫挡回来,让走西门的。
卫瑶也满是不解的看着江岁宁的身影。
江岁宁在距离宣武门还剩两丈时停下脚步,紧接着转身走向右边。
卫瑶顺着方向看去,下一刻眸光一缩。
“不好,岁宁不会是想要敲登闻鼓吧!”
听到这话,吕嫣和何清蕊都是一愣。
卫瑶顾不得其他,已经飞快的朝着江岁宁跑去,在江岁宁握起鼓槌的那一刻,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
“不要,不能敲!”
江岁宁没想到卫瑶会这般急跑过来拦住自己,短暂的怔愣过后,想要挣脱她的手,可是卫瑶却抓得死死的。
“卫瑶,我既然来敲这登闻鼓,那自然是有非告不可的案情,你莫要拦我。”
“不管什么案子,都可以从长计议,但是这登闻鼓真的万万敲不得!”卫瑶平日里面脸上甚少露出这般的急切之色,仿佛面前的登闻鼓是什么洪水野兽,只要轻轻敲响,便立刻会一口将人吞噬。
江岁宁怔了怔,突然想起了沈宴西父亲提到的四年前的旧事。
“你父亲……是卫子衣?”
卫瑶浑身一颤,在江岁宁惊讶的目光中,她点头开口。
“既然你知道我父亲,那想来应该也清楚四年前的事情,这登闻鼓看似能直达天听,可纵使你身负冤情,面圣也未必就能够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甚至还有可能害了自己!”
卫瑶心头急躁不安,也顾不得此刻还是在皇宫门口,须得谨言慎行,只压低了声音飞快的劝告江岁宁。
“岁宁,当年我父亲并非皇城官员,仅仅因为帮忙送人入皇城,最后都被记恨上,后来更是郁郁而终。我感激你之前的帮助,在心中将你视作好友,我真的不愿意你再重蹈覆辙。”
虽然她不知道岁宁到底要状告何事,但是按照岁宁的身份,若只是寻常案子的话,根本不必来敲着登闻鼓。既然来这里,只能说明纵使是沈宴西可能都解决不了,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
而越是大案,影响越大,便越可能因为背后的牵扯不了了之,最后出事的可能还是岁宁!
说话间,吕嫣和何清蕊也已经走到了近旁,她们同样劝说道。
“岁宁,这登闻鼓可不是儿戏,你先把鼓槌放下,到底有什么事情和我们说一说,说不定能想出别的解决办法。”吕嫣劝道。
“是啊,你和沈大人不是马上就要成亲了吗,你让沈大人帮你,再不行,我们也帮你一起想办法。”何清蕊也忙开口。
江岁宁目光看过三人,最后停留在了卫瑶身上。
“卫瑶,多谢你告诉我刚才那些事,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意,但我已经决定了。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入宫当值,莫要误了正事。”
“岁宁,可是……”
卫瑶还想再劝,然而江岁宁却已经趁着说话的功夫挣脱开了她的手。
随着鼓槌落下,鼓面振动,沉寂了四年的登闻鼓,再一次发出了声响。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江岁宁一下接一下的敲着,整个人像是历经磨砺的剑刃,冲破了平日里面圆润温柔的剑鞘,透出藏于其中的锋利寒光。
“民女江岁宁,生父乃原江南松江府知府顾清岩,家父一心为国为民,却因当年松江府赈灾银贪墨一案受人构陷,含冤惨死。”
“三皇子萧凌勾结赈灾官员,吞没赈灾银,欺上瞒下,为掩盖罪行,杀人灭口,颠倒黑白。”
“数百名无辜百姓,被指为暴民,受火焚而死。无数灾民食不果腹,无处容身,病重而亡。罪行昭彰,令人发指。民女请求圣心明断,重审旧案,替无辜者申冤。”
“民女江岁宁,生父乃原江南松江府知府顾清岩,家父一心为国为民……”
……
鼓声伴随着江岁宁的陈情,一下又一下的响着,一声又一声的喊着。
卫瑶和吕嫣她们虽然不太清楚当年松江府一案,可听江岁宁的告状,只觉得心惊胆战。
三皇子……
岁宁要告的人竟然是三皇子!
吕嫣脸色紧张非常。
虽然三皇子前段时间获罪被幽禁府中,可不管怎么样,毕竟还有皇子的身份,岁宁此举未免太大胆了!
何清蕊已经被吓得不轻,紧张的拉了拉吕嫣的衣袖。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