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萧凌没有再让沈宴西像上次那般足足等上两个多时辰。
沈宴西前脚刚被人引进大堂,后脚萧凌便走了进去。
“见过殿下。”沈宴西拱手行礼。
萧凌冷冷的盯着他,“沈大人还真是迫不及待。”
沈宴西站直身子轻笑开口:“殿下府中丢了东西,想来也是急切的很,下官自然不敢拖延。”
萧凌眯眼,如此开门见山……
“看来你是彻底下定决心,想要和本皇子撕破脸了。”
“殿下若是想这般认为的话,下官也没什么可说的。但下官的未婚妻还关在牢房之中,我实在心中难安。”
沈宴西抬头直视着萧凌,不再有丝毫的废话,直截了当的开口。
“殿下若想要拿回丢失的东西,那就请还宁墨斋一个清白。”
“若是本皇子不答应,沈大人又待如何。”
萧凌语气威压,其中的冷意听得跟在后面的白辛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而沈宴西却恍若未觉,就连语气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听闻殿下走到如今这步颇为不易,应该清楚,莫要因小失大的道理。”
“因小失大……”萧凌眼底透出凌厉,“沈大人觉得,一个早早投靠本皇子,忠心耿耿的工部尚书,在本皇子这里是小还是大?”
书房里被拿走的那些东西,虽然涉及到不少的官员,但其中身份最高的,也比不过一个工部尚书。沈宴西当真就如此确定,自己会如他所愿的取舍吗。
沈宴西脊背笔直,神色含笑,“工部尚书固然位高权重,可如今已是风雨飘摇。沉船当弃,死守无益的道理,殿下不会不明白。”
“沈宴西!”萧凌骤然一怒。
沈宴西不慌不忙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微一拱手。
“殿下,下官今日之举,皆是受形势所逼。请您仔细考虑,下官等着殿下的决定。”
说完,沈宴西行礼告退。
盯着他远去的背影,萧凌满目怒火。
他以前只觉得沈宴西有才干,有本事,日后定然会在朝堂之上有一番大作为,是个可用之人。
可却没想到,对方的胆子比他以为的还要大的多。
“殿下,现在怎么办?”白辛安紧张的看向萧凌。
后者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淬火,“明日放了江岁宁,对外宣称一切皆是误会,再找个替死鬼,顶了栽赃嫁祸的名声。”
“殿下,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吗,褚益生那边……”
“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萧凌打断了白辛安的话,眼神阴沉的盯着沈宴西刚才离开的方向,“一个江岁宁,一个沈宴西,竟然敢轮番威胁到本皇子的头上,这件事情,绝不能就此作罢。”
……
“阿嚏!”
牢房之中,江岁宁忽然打了个喷嚏。
一身狱卒装扮的江慕时听到这动静,迅速将热茶递到了她手里面。
“阿姐,是不是这牢房里太冷了些,你感染风寒了?”
“我没事,不用紧张。”江岁宁接过茶杯,喝了几口后,看着江慕时这身打扮,开口道,“一切顺利的话,我应该很快就能离开这大牢,你也该抓紧离开了,若是让人发现了的话平添麻烦。”
江慕时接过江岁宁手中的茶杯,又给她重新续上。
“姐夫说了,他已经打点安排好了,让我今夜就留在这牢房之中陪着你,防止出什么意外。”
“我和沈宴西还没有成亲,你莫要瞎喊。”
“那不是早晚的事嘛。”江慕时笑嘻嘻的开口。
虽然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接纳了沈宴西,但这一次实在是让他发自心底的认可了对方。
他今日找到沈宴西,担心阿姐在这大牢之中会出事,可没想到沈宴西二话不说,直接利落的安排他混了进来,让他亲眼见到了阿姐。
明明沈宴西刚入仕的时候是在翰林院,现在虽是正三品的光禄大夫,可和这刑部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没想到还能有这本事和手段,实在是让他越来越佩服。
当时了,更重要的是,沈宴西当真是十分看重阿姐。身为臣子,愿意为了阿姐和那位三皇子对上,这一点难能可贵。
看着江慕时这模样,江岁宁有些无奈,但倒也没有继续纠正对方。
只透过墙上的小窗看了看天色,“算算时间沈宴西应该已经去过三皇子府了。”
“阿姐,虽然调虎离山,拿住三皇子的把柄反过来威胁于他,这法子让人痛快,可是如此一来,你和姐夫也算是彻底得罪三皇子了。”
“从三皇子对我动手,想要以此来威胁沈宴西开始,便没什么得罪不得罪了,一旦被卷入局中,比的只是谁棋高一招。”
落于下风者,便只能是丢盔弃甲,割地赔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