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清强行让自己显得冷静,这件事情是她永远都不想揭开的伤疤。
但是此时陈聿为就这样硬生生将这个伤疤揭开了,还被迫让她自己去解释,去说。
那一个亿……宋稚清有些不想去回想,想起来便是痛苦。
“钱我的的确确从你手中,从陈家手中拿走了,至于后续我是花了,还是如何,都和你没关系了吧?”
“两年花掉一个亿,你的消费能力还挺强。”
陈聿为仿佛能够看穿她的心思,一双眼睛牢牢紧锁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花掉一个亿,在同别人说你是净身出户,你撒谎的本事越来越厉害。”
陈聿为漫不经心得拿起一个新的茶盏,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他越是这样淡定,越是这样不经意,就越是让宋稚清紧张。
她生怕,他查出来了……
攥着茶盏的手愈发紧了一些,修长白皙的指节都微微有些泛白。
“如果我说我净身出户让你觉得不舒服了,那我向您道歉。”
“如果你缺钱……”
“不劳陈少费心,我不缺钱。”宋稚清正了神色,挺直了脊背,“我堂堂正正赚钱,并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施舍。”
“在我这边,是怜悯和施舍;在陈聿舟那边,就是借?”
宋稚清淡淡笑:“毕竟您这样的债主,我实在是高攀不起。”
“你相亲的时候不是说,我是心甘情愿娶你,不是你高攀?”
宋稚清深吸了一口气:“陈少,能不能别让你的狗仔到处偷听?”
陈聿为嘴角压了压,看上去似乎是心情不错。
宋稚清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错,但是想了想便猜出了一二。
大概是方旭听见她夸他了吧?
在前妻口中被美化,大概是一件乐事。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应该是,她在相亲。
她在相亲,就意味着她和陈聿舟之间的感情没有那么稳固,毕竟在他眼中他们是情侣。
他那么厌恶陈聿舟,肯定是不希望陈聿舟过的好。
“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评弹馆去上班。您请便。”
说完宋稚清起身,对服务员说:“这桌这位先生买单。”
说完宋稚清便走了。
评弹馆就在步行两百米的地方,很近。
宋稚清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上台表演了。
今天第一首曲目是《天涯歌女》,这些曲子都已经烂熟于心,因此宋稚清也不紧张。
上台之后,宋稚清发现今天台下的人特别多。
窸窸窣窣的传来一些话。
“这就是网上最近很火的评弹演员,听说是她妈妈以前就是评弹演员,薪火相传。”
“长得也好漂亮,不枉我抢到票大老远跑来看了。”
“我在网上搜了她的资料,看到有人扒出来说她年纪轻轻已经离婚了。”
“啊?离婚了?我还以为她二十出头呢。”
“是啊,据说之前嫁的是个富豪,特别有钱的那种。估计是觉得这样抛头露面的工作不好吧,反正是不要她了。”
宋稚清原本是在调试琴弦,听见这些闲言碎语也只是在心底一笑了之。
是啊,陈聿为之前好像从来没有听过她唱评弹,陈家也人说过不允许她出去演出。
大概都是觉得,这于富贵人家而言,是上不了台面的吧。
幸好她已经离婚了,不需要得到他们的认可。
此时,评弹馆外,方旭陪着陈聿为沿着苏城河散步,方旭觉得自家老板好像心情还算不错。
起码是这一周之内心情最好的时候了。
前段时间的阴霾和沉郁,让方旭都觉得害怕了。
“陈少,这是宋小姐工作的地方,要不要进去看看?”
方旭非常识实物,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老板心底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总觉得应该是不排斥的。
陈聿为抬头,看到老派建筑的门楣上,写着苏城琵琶语评弹馆几个字。
他凝视了良久,对方旭开口。
“宋稚清在和我结婚的那四年,都在做什么?”
方旭闻言,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陈聿为。
如果换做是别人,他绝对大骂一声渣男了。
但是这是自家老板,得哄着。
“那四年宋小姐按照家里的意思,一直在杭城大学念ba,但是宋小姐不是很擅长这方面,因此学了第四年才考出结课。当时先生挺不满意的,觉得宋小姐给陈家丢人了。”
先生,指的是陈柏年。
陈柏年一直羞耻于有这样的儿媳。
陈聿为双手放在西裤口袋中,脸色淡漠得继续问:“没碰过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