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竹窗,轻柔地闯了进来,贴在卓阑清冷的脸上,显得比平日里少了些冷意。
敲门声响起,卓阑被这有节奏的敲门声吵醒了。
脑子还有些迷迷瞪瞪的,嘴里就含糊着喊了声“进~”。
少年应声推门进来,看见还在床上蛄蛹的一大只,顿时没忍住笑了。
笑声肆意又张扬,好似一夜之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又回来了。
卓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从床上爬起来,眼睛还没有彻底睁开,就指着衡郗质问:“你怎么进来了!”
由于刚睡醒,声音都不似平时清亮,有些含糊。
衡郗乐了:“不是你让我进来的?”
卓阑没有回话,他现在处于开机状态。
衡郗就安静地靠在床边的柜子上,悠闲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开机成功。
卓阑终于恢复了表情管理。
脑子也转过来了,看着衡郗,没有说话,而是从椅子上取过外衣穿上。
衡郗就靠在窗边看他穿衣服。
卓阑把衣服穿好,衡郗却先他一步开口,指着旁边的银饰:“我给你挑的,好不好看?”
卓阑整理衣服的手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回:“挺好的,谢谢。”
语气有些冷淡,衡郗闻言沉吟了一会儿:“确实一般般。”
“哼,不过没事,我可以重新给你打一套,婚礼之前肯定能打好的。”
“你想要什么样的,可以跟我说。”
少年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卓阑抬起头看他,阳光透过窗口,被他挡住了一大半。
明明处于逆光状态,却依旧好看的要死。
他又戴上了那些叮叮当当的银饰。
那些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可以看见他的脖子,上面那块地方的红痕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扩大了一圈。
少年的皮肤是白的,但并不是那种冷白,只是很普通的白,并没有昨天晚上那种白的发光的状态。
卓阑看着少年墨金色的瞳孔,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有没有什么哥哥或者弟弟?”
衡郗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快步来到他面前:“怎么?有我一个还不够?还想再要一个?”
卓阑:?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你气冲冲地走过来,我还以为是我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你要掐死我。
结果你问了句什么?
衡郗表情很复杂,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突然俯身靠近他,在他的耳边宛如情人间暧昧的呢喃。
说出的话却有些瘆人:“来到这里才第一天晚上你就看见他了?”
“看来他很喜欢你嘛~没关系,我也很喜欢你~”
“不过这句话在外面不要乱说哦,外面都是坏人,咱们要偷偷的。”
卓阑耳朵被他吹的很痒。
衡郗说完话,把头从他脖子旁边移开,正面对着他,认真看了半天:“真好看啊……”
卓阑愣了一下。
又是这句话。
昨天他吃饭的时候,他也在旁边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卓阑总感觉这句话不是普通的夸赞,反而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寒意。
衡郗又看了他一会儿,才说:“先把东西戴上吧,我等会带你去找人量一下尺寸。”
“量什么尺寸?”
衡郗笑得一脸暧昧:“当然是量你的尺寸啊,给你做嫁衣。”
卓阑沉默了一会,非常诚恳地问:“可以不嫁吗?”
衡郗也非常诚恳地回:“不可以哦,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卓阑不说话了。
衡郗兴致很高:“要我帮你戴上吗?还是你自已来?”
卓阑看了那些银饰半晌,默默道:“还是我自已来吧。”
卓阑刚开始还想问,能不能放了他,让他离开这里。
但总感觉如果他真的问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个寨子太奇怪了。
有些时候,好奇心是会战胜恐惧的。
而且他才刚刚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事情。
他还想留下来看看呢。
卓阑把那些银饰挂完,感觉自已重了有十斤。
也不知道这些少年少女们,每天挂着十几斤的银饰跑来跑去,到底都是怎么受的住的?
卓阑动作虽然慢,但到底还是穿戴完全了。
衡郗见状还非常遗憾。
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走吧,我的木里阿~”
卓阑没有接话,跟着衡郗走了出去。
他们耽搁的有些久了,外面太阳已经渐渐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