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火光。
和头顶上皎白的月光。
卓阑回到自已的竹楼,却依旧没有安全感。
脑子里开始迅速盘算,从早上到现在遇到的一切。
第一,他从不知道多高的悬崖上摔下来,那个时候明明已经感觉到了五脏六腑都在疼痛。
可醒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点伤口,却有草药敷过的痕迹。
第二,那个不能让任何人靠近的竹楼上挂着的类似头骨的钟。
以及看完了头骨种后,回到竹楼就出现在他床头旁边的锦囊里写着“头骨”的纸条。
第三,不论如何,他被救回来,这是必然的,但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成为那个少年口里的木里阿?
而且这个村子里的人好像都知道这件事情,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有不满的声音?
卓阑越盘算就越心慌,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脑子里那道声音还在不停的催促他。
“赶紧跑,逃出去,快逃出去!”
卓阑脑子一抽,下意识的就要站起来,却在对上门口那个少年的视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衡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他的门口,就像下午一样,双手环胸,倚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卓阑就在这一瞬间,有些毛骨悚然。
衡郗却好像感觉不到他的害怕似的,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抱歉,我的木里阿,我有些离不开你了。”
“我们晚上真的不能一起睡吗?”
卓阑额头上泛起了一丝冷汗,强撑着扬起笑容:“可我不习惯啊。”
衡郗好像有些不高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见对方眼睛里那墨色好像吞噬掉了一点金色。
衡郗看着他:“可你早晚都是要习惯的,还不如从现在就开始习惯呢。”
卓阑笑着:“可我们今天下午才刚见面,不是吗?”
衡郗盯着他看了半天,没有再说话,在卓阑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的时候,他才有些不在意的耸耸肩。
“那好吧,一个合格的其阿,要乖乖听木里阿的话。”
卓阑听到这里,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我听话,但你可不能跑了哦~”
还没彻底放松,又听见衡郗补了一句。
卓阑愣住了,勉强笑了:“不会,你救了我,我还没报答回去呢。”
衡郗听了这句话后,突然很开心:“是的,我救了你!”
“所以你要报答我。”
“就是你自已说的,要记住了。”
说完,衡郗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贴心的为他关上门,走了。
卓阑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浑身都湿透了,是被汗水打湿的。
卓阑没有镜子,自然也就看不到他自已的脸色有多苍白。
卓阑把自已塞进被子里,大口喘着气。
他现在非常想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越发清晰。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时候寨子里的人都还没有睡呢,他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一些声音。
潜意识告诉他,要走绝对不能是现在走。
他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人都睡着了再走。
想着想着,他莫名就放松了一点心情,脑子越来越迷糊,居然睡着了。
睡梦中的他依旧不安稳。
甚至做了一个恐怖的梦。
梦里的他明明是男生,却穿上了一身大红色的嫁衣,正在和一个少年拜堂。
少年也是一身红衣,只不过身上带满了各种各样的银饰。
每走一步都发出脆脆的声响。
红盖头被扯开的时候,他看到了和他拜堂的那张脸。
是衡郗。
最恐怖的不是他一个男生和另一个男生在拜堂。
而是他的肚子居然鼓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就好像他的肚子里藏着什么东西一样,鼓鼓囊囊的,好像要破肚而出。
卓阑是被吓醒的。
吓醒的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一下自已平坦的肚子。
没有摸到他脑子里想的鼓胀,卡在嗓子眼里的心突然就放了回去。
还好……
看了一眼,还平躺着的肚子,他放心了不少。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暗示,她总感觉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等细细的摸上去的时候,好像还能感觉到确实有一丝轻微的鼓胀。
下意识的他就把这归结为今天晚上吃太多的原因。
他知道他这是逃避,但他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突然来到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寨子。
和队友失联,身上又发生这种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