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高悬,洒下万道金光,却未能驱散朝堂之上那隐隐浮现的阴霾。宫殿内,雕梁画栋在阳光映照下尽显奢华,然众人的神色却凝重而压抑,仿佛暴风雨将至的沉闷。我刘伯温立身其间,目光缓缓扫过诸臣,心中暗叹:“这太平盛世的表象之下,恐将掀起一场无形的惊涛骇浪。”
朱元璋高坐龙椅之上,身姿伟岸,不怒自威,恰似那俯瞰苍生的天帝。“今四海初平,众爱卿功不可没,朕自当论功行赏,以彰其劳。”他的声音雄浑有力,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如洪钟鸣响,震人心魄。诸将闻听,皆面露期待之色,唯有我,心中忧虑更甚。
徐达昂首挺胸,器宇轩昂,他的目光坚定而沉稳,犹如深邃的幽潭,波澜不惊。“陛下圣明,臣等但凭陛下旨意,不敢有丝毫僭越。”其言虽谦逊,然功高震主之势已如巍峨高山,矗立朝堂。常遇春则微微扬首,满脸豪情,似那不羁的烈马,难以驯服。“俺老常只愿继续为陛下征战四方,这赏赐嘛,自是多多益善!”他的笑声爽朗,回荡在殿内,却让我不禁微微皱眉,此等心性,在这微妙时刻,恐易招祸端。
我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赏罚分明固然可激励群臣,然臣以为,当以平衡为要。功高者,可赐爵禄田宅,使其荣耀加身,却亦不可使其权势过度膨胀,以免……”我欲言又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仿若一只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未知的危险。朱元璋微微点头,眼神深邃,似在思索我的话语,又似另有筹谋。“伯温所言,朕自会斟酌。”
退朝之后,我漫步于御花园中,繁花似锦,却无心欣赏。李璐菲悄然跟来,她身着一袭淡紫罗裙,随风轻舞,宛如一朵盛开在春日的紫罗兰,散发着淡雅的芬芳。“先生,您似有满腹心事,可是为了朝堂之事?”她的眼神温柔如水,流淌着关切与理解,如潺潺溪流,滋润着我烦闷的心。我轻叹一声,握住她的手:“璐菲啊,你可知这朝堂如今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天平,稍有不慎,便会失衡倾颓。诸将战功赫赫,可这功高盖主之嫌,犹如悬于头顶之剑,随时可能落下。我欲寻一良策,保朝堂安稳,却深感力不从心,如在荆棘丛中前行,步步艰难。”
李璐菲微微蹙起秀眉,轻声道:“先生,这其中的复杂,璐菲虽懂些,却也难以想象。但您向来智谋过人,定能想出妥善之法。或许可从分化权力入手,让诸将相互制衡?”我微微摇头,苦笑道:“谈何容易。诸将皆是血性之人,且共事多年,相互之间既有袍泽之情,又各有野心。若强行制衡,恐引发内乱,到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说着,我心中愈发烦闷,不自觉地将她的手攥得更紧,她却没有丝毫挣脱之意,反而用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我的手上,给予我无声的安慰。我看着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犹如暗夜中划过的流星。
我拉着她在石凳上坐下,神色凝重却又透着一丝兴奋:“璐菲,你方才的话虽不易施行,却给了我新思路。我可借鉴古之‘推恩令’,不强行拆分诸将权力,而是以恩赏之名,逐步分化。比如,鼓励他们广置田产,将财富分散于多地,家族子弟亦安排至不同郡县任职,如此一来,权力根基渐松,难以形成一方独大之势,且诸将还会感恩于陛下隆恩。”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树枝在地上比划着,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已经看到了朝堂安稳的未来景象。
李璐菲眼睛一亮,钦佩道:“先生此计甚妙,既化解危机,又不伤君臣和气。”我微微浅笑,宠溺地看着她:“若非你点醒,我恐还在这迷障中徘徊。”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我日夜苦思,翻阅古籍,寻求借鉴。每一本史书在我眼中都仿佛是一座智慧的宝库,我如饥似渴地探寻着,希望能找到一丝灵感,哪怕只是微弱的星光,也足以照亮这黑暗的前路。而朝堂之上,朱元璋对诸将的封赏旨意一道道颁布,每一道旨意都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徐达被封为魏国公,赐宅邸一座,良田千顷。他受封之时,恭敬地跪地谢恩,表情庄重肃穆,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似是对未来的迷茫与隐忧,如远航之人在茫茫大海中突然失去了方向。常遇春获封鄂国公,他大笑着领旨,那笑声在宫殿中回荡,豪迈中却透着一丝骄纵,仿佛一只高飞的雄鹰,渐渐忽略了脚下的危险。
我密切注视着这一切,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一日,与李善长在廊下相遇,他眼神闪烁,似有话要说。李善长一向老谋深算,如深藏在暗处的狐狸,时刻盘算着自己的得失。“伯温兄,你看这朝堂如今的局面,你我身为臣子,当如何是好?”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试探,如在暗夜中摸索的行者。我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善长兄,此时唯有谨慎行事,劝导诸将收敛锋芒,尽心辅佐陛下,方为上策。然人心难测,能否如愿,尚不可知。”
夜晚,我独自坐在书房,烛光摇曳,映照着满桌的书卷。我揉了揉太阳穴,疲惫之感如潮水般袭来。李璐菲端着一杯热茶走进书房,她轻轻将茶放在桌上,走到我身后,温柔地为我按摩着双肩。“先生,莫要太过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