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王雪梅是媳妇,不可能和陈果丰一样,立刻认出赵香云他们。
不过她还是觉得面熟。
至少,眉眼间的神态,王雪梅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特别是那双眼睛,又大又圆润。
“三舅妈,我是香云。”
“三舅妈,我是爱国。”
“三舅妈,我是香云的爱人江卫民!”
三个人先后介绍自己,王雪梅脑子里的人,终于和记忆的人对上了。
“你们怎么来了?快些屋里坐!”
王雪梅将人请了进来,赶紧去倒热水。
因为是客人,天气又有些热,她贴心的往热水里放了些白糖。
白糖能降暑,给孩子们喝再好不过。
喝着甜丝丝的糖水,赵香云打量着陈果丰的家。
六十平米的房子,在这个年代,算大了。
一般单位分的房子,十平米居多,而且一住就是一家十几二十口人,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不过等到九十年代,再二十一世纪,情况会有所好转,到时候住大房子,住大别墅的人就多了。
整个房间的陈设,以温馨向为主,东西也放的整整齐齐的。
喝完糖水,赵香云问了洗手间,洗干净手,从自己的行李箱里,
将送给王雪梅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套上海买的花被单,和赵香云送给亲妈陈五月和婆婆徐惠的类似,但印花有一定的区别。
再就是七八尺绒布,几斤毛线,两瓶雪花膏。
雪花膏是赵香云临时加的,她倒是买了不少上海产的雪花膏,一方面就是打算送人,另外一方面,就是想着拿出来做生意,赚点零花钱。
东西一拿出来,别说王雪梅愣住了,就连陈果丰也愣住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啊?你们都还是学生,来就来,买什么东西?”陈果丰道。
赵香云:“三舅,学生也能自己赚钱了!”
“赚钱?你们……”
“我们在大队办了个肥皂厂,记在大队的名下,做大队的副业,除了交给大队,我们自己也能剩下一些。”赵香云道。
陈果丰听完,总算明白,为什么外甥女婿和外甥能考上首都的大学了。
没有一点点的脑瓜子,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里,拔得头筹?
“就算如此,你们也不该乱花钱,往后的日子还长。”陈果丰道。
赵爱国:“舅舅说的是,我们以后肯定不乱花钱。”
赵香云:“三哥说的没错,这一回是例外!”
江卫民
笑了笑,没说什么。
毕竟他还没和陈果丰还有王雪梅夫妇熟悉起来。
“你们先休息,我去供销社买点菜,中午我们在家好好吃一顿。”王雪梅将东西放进了房间。
这里面的东西,样样都是好货。
王雪梅摸着被单的质地,又看看绒布和毛线,都是些高级货。
几个孩子,有心了。
王雪梅已经好些年没见过赵香云和赵爱国了,这些年和小姑子通信,她既想看看小姑子,又怕小姑子早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人。
人都会变的,更别说这些年,他们一直给小姑子寄钱,寄粮票。
所谓升米,斗米仇,王雪梅最怕的就是小姑子已经养成了伸手的习惯。
如今,王雪梅悬着的心,落下了。
外甥女和外甥都是好孩子,孩子好,父母不会差到哪里去。
也正因为如此,王雪梅去供销社买菜,整个心情都好的不得了。
她拿着家里的肉票,去称了两斤肉,又买了一条鱼,七七八八的,又买了不少菜。
最后拎了一竹篮子。
中午弄糖醋鱼,肉分两分,一份用来做鱼香肉丝,另外一份用来做咕咾肉。
至于其他人菜,黄瓜可以凉拌,苦瓜可以炒鸡蛋。
王雪梅在心底计划着中午的菜谱,一回家,赵香云就主动提出帮忙。
王雪梅连连摆手,“厨房脏兮兮的,哪能让你去,你啊,就好好陪陪你三舅,他可好些年没见你们了,总和我说想你们。”
赵香云:“我们还会在这里住几天,和三舅说话的时间多的是,但是给三舅妈帮忙做饭的机会却不多。”
赵香云坚持帮忙,王雪梅拒绝不了,但心底也高兴。
厨房里有两个人帮忙,很快,就开火了。
饭菜的香味,一阵阵的飘了出来。
陈果丰夸张的吸了吸鼻子,“幸好回来了,今儿这一顿,可算是值了。”
赵爱国:“三舅你工作也要注意身体,别累着!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好了,才能继续给国家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