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瑜贵嫔鱼赊月轻轻捶打着秦至的胸膛,止不住地啜泣。
刚查出了问题,脉案被销毁了,太医也让人灭口了。
她身体健康,怎么可能怀不上?
“求陛下彻查。”鱼赊月含恨道。
她若没有孩子,最得益的是谁?
舒贵嫔白良玉,近日被降位的贞贵嫔吕希音,亦或者是哪个妃子,还是皇后?
鱼赊月泪眼朦胧地抬眸看了沈柠月一眼。
皇后三子二女都已长成,如今又怀了双胎,地位稳稳当当的,她想托大骗骗自已,自已独得陛下恩宠进而皇后心生了嫉妒,都没法说服自已,皇后哪里有必要害她?
宫中其他女人都平安生下了自已的孩子,她与皇后无冤无仇,皇后何必针对她。
至于其他女人,她与白良玉说是针锋相对,可就是平时就是斗斗嘴的功夫。
她与吕希音除了争陛下的宠爱以外唯一的矛盾就是这座含章殿了。
都多少年过去了,她跟吕希音关于含章殿的摩擦还不如顺嫔石青章和新进宫封了媃嫔的苗悦已两人之间因为兰林殿矛盾。
顺嫔刚腾出兰林殿搬去长春殿,陛下就下旨令媃嫔住进了兰林殿,明摆着是为了媃嫔才让顺嫔母女迁宫的。
而当年吕希音迁去崇德殿,空置下来的含章殿才被分到她手上,若说她和吕希音这一点小孽缘也能算纠纷的话,那顺嫔不得干死一进宫直接就抢了兰林殿的媃嫔啊。
鱼赊月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三皇子。
一是情,十来年的母子之情或多或少是有的,没有确切的证据
二是利,这么些年,三皇子在她膝下渐渐长大,晋国大长公主府在祖母去世后都投到了三皇子名下,为三皇子奔走,仰仗着三皇子,与三皇子牵扯太多了。
还能抽身吗?
她一边怨恨自已的大意遭人算计,一边开始后怕。
她太冲动了。
可鱼赊月又无法怪罪自已的冲动,涉及自已的孩子,怒上心头,再后怕也无用了。
若真是三皇子,她该怎么办?
鱼赊月头痛欲裂,一边是自已和自已一直以来期盼的亲生孩子,一边是她必须护着的晋国大长公主府的未来。
她没有自已的孩子,若是三皇子因为她、因为不孝的罪名失了势,那她一个贵嫔,还能庇护晋国大长公主府多久?这时才去投靠皇后吗?
若三皇子全身而退,那她与三皇子还能和好如初吗?
“明瑾自幼孝顺父母,怎可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请陛下信他,为他洗清冤屈。”瑜贵嫔鱼赊月擦拭着眼泪维护道。
走一步看一步也罢,若真是三皇子秦明瑾害了她、害了她的孩子,她定然不叫他好过。
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鱼赊月刻意忽视掉心底的不舍和难过。
若是此时得罪了人,不论查出来是不是小产,她都只能做实就是三皇子害了她的孩子,将人踩得无法翻身报复了。
鱼赊月心中愁肠百结,这得看三皇子对她的态度,她在秦至怀中抬起头凝眸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秦明瑾跪了下来,抹了一把脸,哽咽道:“多谢母妃。”
“今早怒斥三皇子弄得人尽皆知,如今他又是你的好儿子了?为何会对他生疑?”
秦至轻轻抚过鱼赊月散落下来的长发,把玩着她的发尾。
“是舒贵嫔姐姐,昨日信誓旦旦地说,说嫔妾怕不是与她是糟了同一对母子的害,陛下您知道,嫔妾没什么脑子,找太医把脉一验出小产的脉象,顿时就失了理智。”
“舒贵嫔,李美人已经病逝了十来年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呢。”
秦至隔着珠帘朝白良玉招了招手。
“脉象把出来又不是假的,而且嫔妾就说了一句,谁知道瑜妹妹竟然这么虎,调查也不调查,就朝着三皇子撒气啊。”
白良玉掀开珠帘朝皇后颔了颔首,才走到秦至身侧,不咸不淡地看了鱼赊月一眼。
还不是对养子本身就有偏见。
白良玉眼神里明晃晃的意思让鱼赊月瞬间又羞恼,又无奈。
“朕政务缠身,这件事就交给皇后和九皇子去查吧,正好也锻炼锻炼。”
事实且另说,选择收服皇兄,还是顺势毁掉哪个皇兄的未来,亦或两者兼得,他想看看他的准太子殿下会怎么做。
倘若是想毁掉皇兄的路,白良玉递上来的引子,顺便再查一查旧事,翻一翻旧案,不止能报废一个皇兄。
准太子胸中的藏着的那颗心,公私、轻重、软硬、有多少眼,秦至想顺手捏一捏,掂一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