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尽黑暗紧紧裹缠的洞窟之内,空气仿若被一双无形且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彻底凝滞,腐朽刺鼻的气息恰似狰狞恶鬼,肆意弥漫、横冲直撞,丝丝缕缕刁钻地钻进鼻腔,引得喉咙阵阵发痒、作呕之感翻涌不休。贺拔清身形佝偻,脊背似被重负压弯,可那紧绷的肌肉线条,又仿若一张拉满待发的弓弩,每一寸纤维都蓄满张力,仿若背着一座无形、沉甸甸的大山,在这绝境中艰难挪步。
他手中那支火把,火焰微弱得只剩豆粒般大小,在幽深得不见底的黑暗里苟延残喘,飘摇欲灭,恰似深秋寒风中瑟瑟发抖、被霜雪欺压的残烛,随时都会被黑暗一口吞没。
每挪动一步,腿部肌肉都似愤怒的困兽,酸痛与乏力交织、缠斗,抗议着这非人的折磨,沉重得好似拖着千斤重石,在坑洼不平的地面拖行。脚下的碎石仿若一群调皮捣蛋、心怀恶意的小鬼,极不安分,随着他颤抖的步伐滚动、碰撞,发出“嘎吱嘎吱”的尖锐声响,在这仿若真空、死寂的洞窟中被无限放大,每一声都直直刺向他紧绷的神经。
借由那微弱得可怜、随时可能熄灭的火光,贺拔清努力撑开酸涩疲惫的眼皮,眼球布满血丝,仿若干涸的血池,瞪大眼睛扫视四周。可入目之处,唯有影影绰绰、仿若蛰伏千年、择人而噬的鬼魅巨石轮廓,神秘莫测间仿佛藏有无尽危机,那些巨石仿若蛰伏的洪荒巨兽,随时可能苏醒,张牙舞爪地扑来,将他彻底碾碎在这黑暗深渊。
贺拔清额头豆大的汗珠成串滚落,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满是尘土、还带着一道道擦伤血痕的脸颊,伤口处被汗水盐分蛰得钻心疼痛,可他顾不上这些,粗重的呼吸在静谧洞窟里如同破旧风箱的声响,清晰可闻,急促又沉重,每一次喘息都似在与命运拔河,那根代表生机的绳索已被磨得纤细欲断。
时光仿若迷失在这黑暗迷宫错综复杂的回廊,不知徘徊、兜转了多久,希望如残烛之光,在凛冽寒风中几近湮灭。就在贺拔清满心绝望、眼神黯淡无光,似被抽干精气神之时,黯淡眼眸陡然一亮,恰似漆黑夜空划过一道流星。目光像被神秘磁石以万钧之力吸引般定在一处——那是石壁底部隐匿得极为巧妙的一个狭小缝隙。
那缝隙窄得实在可怜,仿若一道吝啬开启的门缝,仅能勉强容一人侧身挤过,周边的石块犬牙交错、参差不齐,仿若地狱恶鬼狰狞扭曲的鬼脸,森然可怖。缝隙之中,隐隐透着一丝别样的凉意,恰似一只无形却温柔的手,轻轻拉扯、诱惑着他靠近,在他干涸的心田滴入一丝“生”的甘霖。贺拔清的心先是猛地跳动起来,仿若沉沦死寂沉沉的深渊已久,终于寻到了一丝曙光,胸膛也因这突如其来、仿若梦幻泡影般的希望而微微起伏,似死寂湖面泛起一丝涟漪。
可转瞬,忧虑便如滚滚乌云,汹涌爬上眼眸,抬眼望去,这缝隙之上,悬着一块巨石,仿若高悬头顶、摇摇欲坠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颤颤巍巍的模样,好似只需轻轻一碰,就会无情砸落,将这仅存的、仿若溺水之人救命稻草般的希望通道彻底压平,让所有憧憬如梦幻泡影,碎成粉末,消散风中。
但此刻,深陷绝境、身心俱疲到极限的贺拔清心底,却涌起一个近乎疯狂、仿若岩浆奔涌的大胆念头,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望着那缝隙,脑海不受控制地幻想起来,幻想着那石头之上,便是一片静谧真空之地,宛如传说中与世隔绝、不染凡尘的世外桃源般,是通往外界自由世界的隐秘通道,只要能挤过这缝隙,就能挣脱这死亡洞窟的桎梏,重见天日,沐浴在温暖阳光之下,呼吸清新甜美的空气。
这般想法一旦在心底扎根,便如春日野草,遇风疯长,肆意蔓延,难以遏制,理智的堤坝在这汹涌念头前摇摇欲坠。正当他握紧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凸起似嶙峋怪石,准备孤注一掷、不顾后果付诸行动时,可兰雅仿若一道黑色闪电,裹挟着惊恐决绝,从旁侧猛地扑了过来。
彼时的可兰雅,发丝凌乱披散,仿若狂风吹拂的荒草,几缕被汗水浸湿,狼狈地贴在满是惊恐与决绝神色的脸上,双眼瞪得溜圆,恰似一只受惊、无路可逃的小鹿,眼神中惊恐与决绝激烈碰撞、火花四溅。她双手似铁钳般死死拽住贺拔清的胳膊,指甲因用力过度都险些嵌入他的皮肉之中,在他手臂上留下几道浅浅月牙痕。
“不能赌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仿若深秋残叶,又凄厉得似寒夜枭鸣,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字字如重锤,砸在洞窟石壁,回音阵阵。“咱俩如今像两只困在致命陷阱里的蝼蚁,渺小又无助,置身在这随时都可能坍塌、将我们活埋的洞窟之内,万一你冲动行事,推动上方那块石头,引得洞窟塌陷,咱俩可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了啊!”她眼眸里泪光闪烁,仿若星河里破碎的星辰,满是哀求,身子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细微的颤抖顺着手臂传至贺拔清身上,似传递着绝望的电流。
她就这般死死盯着贺拔清,目光似有实质,仿若炽热钢针,试图用灼灼目光将他那莽撞至极的念头拉回正轨,挽狂澜于既倒。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