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俏姿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攥了攥,蹙眉看着他道:“你就非要,这样么?”
“对,我非要这样。”欧阳云天起身站起,与她相向而立。
高大冷寒的人影,瞬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俏姿,当初公司注册的时候,填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你别想,现在就脱身。”
晕,慕俏姿无语至极。
她瞪圆了,自己漂亮妩媚的丹凤眼:“我一分钱都没出,主动退出也是合情合理。欧阳云天,你是不是傻掉了?硬要把你的公司,塞到我这个外人手里一半?”
呵呵,俏姿,你知道么?
在我心里,你从来都不是外人。
欧阳云天苦涩地在心底叹息一声,语气非常强硬:“我可能,早就傻掉了。俏姿,你什么都别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至少,现在不会。”
好吧,那就以后再说吧。
慕俏姿深呼吸一口气,言辞恳切地说道:“那你好好保重,我回去了,希望能早日,在公司看到你。”
欧阳云天,一个字都没有再说出来。
就那样定
定地注视着,他所深深爱慕眷恋着的女孩,转身决然离开。
乌黑的长发飘逸如云,窈窕的背影风姿绰约。
如同飘然而逝的仙子,迈着轻盈灵动的步伐。
一步一步,走出他的视线。
也同时走出,他的整个生命……
张子怡把食品袋里的饭盒依次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整齐摆好,有些怯生生地招呼欧阳云天:“欧阳先生,您来吃饭吧。”
欧阳云天毫无反应,依然维持着刚才那样原封不动的姿势。
目光直直地锁定在,早就空无一人了的门边。
漆黑暗沉的眸子,清冷一片。
掩藏着太多太多,不加掩饰的伤痛和悲凉。
张子怡对这样的他,既同情,又有点害怕,微微提高声调说了句:“欧阳先生,我今天,跟你煲了鱼片汤。如果凉了,就不好喝了。”
欧阳云天总算,动了一下。
却不是走到餐桌边吃饭喝汤,而是骤然抬起了手臂。
将手中紧紧攥着的那个首饰盒,从敞开的窗户中,毫不留情地掷了出去。
天!
张子怡倒吸一
口凉气,不禁惊呼出声:“欧阳先生,您丢了什么?”
她在刚才喊欧阳云天吃饭的时候,就细心地注意到了。
他的手里,捏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首饰盒。
尽管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首饰?
但是,就凭欧阳先生与慕小姐的身份和实力。
她就能够猜想得出来,首饰一定非常贵重。
“戒指。”欧阳云天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走到了餐桌边坐下,开始漠无表情地吃他的中餐。
犹若一座,沉默的冰山。
整个人都由内自外,向外发散着慑人的寒意。
天哪!钻戒!
张子怡再度倒吸一口凉气,顾不得多说什么,拔脚就往病房外跑去。
病房的楼下,是一大片茂密的花丛。
但愿,她还能把戒指找到!
这几天,张子怡在华嘉广告传媒公司打杂。
不止一次,听公司的老员工说起过。
他们欧总,对慕小姐有多好多好。
也有人无比艳羡地说过,欧总送给慕小姐的订婚钻戒,有多么的惊艳人心。
足以闪瞎,大家的双眼。
显然
,今天下定了决心,要同欧阳先生做个了断的慕小姐。
是特意来医院,把戒指还给了欧阳先生。
可是经受了心灵重创的欧阳先生,竟然直接,把戒指扔了!
果然是,有钱任性的典范啊!
说真的,欧阳先生现在失意透顶,伤透了心。
做出不合常理的冲动举止,可以理解。
他任性,她不能跟着任性。
她一定,要把戒指找到。
哪怕,欧阳先生不肯收回。
她也可以,把戒指交还给善良可爱的宋奶奶。
宋奶奶和欧阳爷爷的人那么好,对她真的,像亲孙女一样。
找回戒指,也算是她力所能及,能为他们做的一点点事情吧……
张子怡杂七杂八地想着,飞快地跑到了病房后的楼下。
走进对着五楼病房的那片花丛,仔细地开始寻找。
七月正午的阳光,火辣辣地灼人。
首饰盒太小,也不知道丢到哪个方向去了?
这边花丛又深,夹杂着密集的灌木。
不一会儿,张子怡后背的衣服,就完全汗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