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小悠这句话语的落下,慕凌凯那颗原本还带着一丝微弱期待的心,同样重重地沉了下去,跌入到看不到一丝光亮的冰冷深渊。
是的,他都已经恳求她留下来了。
哪怕她说话那么难听,哪怕她甚至今天早上才对他说过,在美国和好几个男人上过床。
他也都认了,唯一的奢望,就只是让她留下来,陪伴在他的身边。
然而,她还是要走。
没有分毫留恋,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就像三年前一样,她想要远走高飞的时候,他从来就留不住她……
丁芳华抓住这个机会,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巴,声色刻薄:“凌凯,你看吧,我就知道她对你没半点真心。当初嫁给你,也就是看上咱家的地位和钱了。”
慕凌凯英俊深沉的容颜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过,当着夏小悠的面,他用自己没有受伤的左手,顺势握住了肖韵韵的指尖:“这汤看着很鲜美,你的手艺真不错。”
肖韵韵心花怒放,立即笑盈盈地说道:“慕总,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天天给你煲汤喝。”
夏小悠的胸口一阵尖锐刺痛,太阳穴被刺激得突突直跳。
再也在这里待
不下去,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她挺直着脊背,大步流星走出了病房。
那纤细而倔强的背影,透露出一股决绝的冷漠。
意识到自己犯了滔天大错的钟睿,看了看端坐在床上神色高深莫测的总裁,也顾不得说话,急忙追了出去。
到了病房外的走廊上,钟睿愧疚不安地解释:“对不起,夏小姐,我不是故意要骗你说总裁受伤严重。这几天,包括这三年,总裁一直很不开心。我以为,你来了,一切就都会好了……”
“没关系。”夏小悠抬手揉了揉自己昏沉沉胀痛的头颅,轻描淡写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你们总裁好。”
“对不起。”钟睿又恳切地道了声歉,然后说道:“病房里的那个女孩,我也不知道是谁。”
“呵呵,这不关我的事。以后,慕凌凯的私事,都和我无关。”夏小悠的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浅弧,振了振精神说:“钟睿,别说这些了。我们公司还有工作想跟竟凯洽淡,你哪天有空?我去找你。”
钟睿一心想要弥补自己今天犯下的过错,略微沉吟了一下便道:“总裁住院,我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等下周吧
,下周三上午十点,你直接到我办公室,我等你。”
“行,那下周见,再见。”夏小悠点点头,转身步履决然地离开。
钟睿注视着她飞快消失不见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唉,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她和总裁什么时候才能和好?总裁现在,居然还弄了个和夏小姐长得差不多的替身来。简直莫名其妙,越来越乱了……
病房里,在夏小悠踏出房门之后,慕凌凯立即就松开了肖韵韵的手,脸色阴郁至极,凝聚着显而易见的颓败与烦闷。
看上去心力交瘁,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生了大病的人。
丁芳华明白,他又被夏小悠的到来扰乱了心绪。
她要坚决遏制掉儿子与夏小悠之间一切可能重归于好的苗头,不失时机地给肖韵韵使了个眼色:“韵韵,别愣着,喂凌凯喝汤啊。”
“慕总,你喝汤。”肖韵韵听话地舀了一调羹黑鱼汤,绯红着脸颊喂到慕凌凯的嘴边。
慕凌凯压根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神情分外冷淡,犹如肖韵韵只是一个不足为道的佣人:“你放着,我自己会喝。”
肖韵韵窘迫不安地放下了汤碗,有些不知所措。
丁芳华真
是恨铁不成钢,没好气地瞪着慕凌凯道:“你的右手打着绷带,怎么自己喝汤?”
“我的左手一样灵活。”慕凌凯声色冷寒,英挺的眉宇间锁着一层薄薄的戾气,说出的话语完全不容抗拒:“妈,你带肖小姐回去,我这里,不需要人。”
丁芳华不想马上走,尤其是不想让肖韵韵走。
可是看着儿子这么一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她也不敢太过坚持留下来,只能暂且妥协着说:“你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我们看着你喝完了汤再走。不然,我这当妈的可不放心。”
中午的时候,慕凌凯就是自己用左手吃的饭。
当下他就下了床,坐到餐桌边,缓慢却依然不失优雅地把那碗黑鱼汤喝了下去,包括鱼块也都吃了。
肖韵韵感到无比欣慰,柔声地问:“慕总,还吃吗?我帮你去盛。”
“不用,我吃好了。”慕凌凯丢下碗筷,走到了阳台上去呼吸新鲜空气。
虽然楼层很高,而且傍晚的光线,已经逐渐昏暗。
可他还是忍不住,打开窗户往楼下眺望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