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刚刚经历过重伤和流产后的景荷,脸色异常苍白,秀丽的双眉不安地蹙成了结。
显示着,她即使是睡熟了,也一样不开心,没有太多的安全感。
霍北轩感到很心疼,伸手握住了景荷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只手,牢牢地包裹在掌心中,久久都不愿意放开。
好像他一松手,景荷又会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见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北轩已经坐在床边开始单手支着额头打盹了。
景荷忽然动了一下,骤然惊醒。
“凌凯哥……”看到守在床边的高大英挺的男人,恍惚间她以为是慕凌凯,可是紧接着就发现了自己认错了人,当即目光就冰冷起来:“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霍北轩一只手依然牢牢地握着她的手,音色沙哑,眼眸发红:“对不起,景荷,我又害你受苦了。”
“凌凯哥还是告诉了你?”景荷蹙了蹙眉头问。
“嗯,他不可能不告诉我。”霍北轩轻轻搂了搂她,苦笑着说:“说实在话,我真想,我们能再有一个孩子,将来给景景做个伴。”
“够了!你别说这样的话!我们已经离婚了。
”景荷厌恶地偏开了头,可是眼圈却倏地一下红了。
“景荷,在我心里,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分开过。”霍北轩低沉有力地说:“你还是我的妻子。所以,这次住院,让我来照顾你。”
“不!”景荷重重地摇了下头,语调尖利又激烈:“我只要凌凯哥陪我!你走!你快点走!”
霍北轩苦涩地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对她说:“景荷,你怎么不懂?慕凌凯是有家室的人,他没有那个义务照顾你。而且,他和小悠马上就要举办婚礼了,哪里还有空闲时间在医院里陪着你?”
景荷使劲地咬住了嘴唇,好一会儿都没有再说话。
霍北轩深邃锐利的眸光,瞬也不瞬地锁定在她的脸上,低哑地问:“为什么要做傻事?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了事,我会有多痛心,景景又会有多可怜。”
景荷依然没有说话,眸底却渐渐升腾起一团湿热的雾气。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
霍北轩抬起手指为她轻轻擦拭去挂在脸颊的泪滴,低沉而郑重地告诉她:“景荷,无论别人怎么样,你都还有我。我早就说过,只要你愿意回头,我永
远都在身后等你,我永远是你最强大的依靠和支撑。”
“不需要。”景荷拿过床头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冷冰冰地说:“即使凌凯哥不能来医院,还有江嫂。我宁愿让江嫂陪着我照顾我,也不想看到你。”
如果是以前,她说得这样决绝冷漠,霍北轩那颗骄傲的男人自尊心受到不留情面的打击,可能又要转身离开,拂袖而去。
然而今天,他不想再退缩躲避下去。
他的那份男子汉的责任感,也不允许他在此时离开景荷。
所以,他坐着纹丝未动,也没有动怒,只是平和深沉地说:“景荷,这次随便你怎么赶我,我都不会走了。这段时间,除了上班,医院我会常来。至少,我要等到你身体康复,我要看到你能健健康康地走路、工作、生活。”
景荷没想到他突然会变得这样坚韧不休,近乎于无赖了,不禁咬了咬牙关说:“你不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吗?现在不忙了?现在突然有时间了?”
霍北轩听到她这样带着埋怨与讽刺的语气,心头莫名一阵轻松,当即感慨万千地笑了:“现在也忙,不过,我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傻
。我会分清楚,什么是对我最重要的,什么是不该我放在心上斤斤计较的。”
“算了,我想睡觉了,你爱坐这里就坐这里吧。”景荷说着,冷淡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吵大闹声色激烈地坚持让他离开。
霍北轩有些不敢置信,今晚自己的运气居然会这么好,简直可以说是惊喜交加。
虽然景荷对他依然没有个好脸色,可是她的态度,分明已经在不知不觉地软化下来,似乎也不那么强烈地抗拒他的触碰了。
有了这样的好苗头,只要他持之以恒,耐心而细心地关爱她呵护她,相信他们破镜重圆重归于好的日子,指日可待。
自从景荷恢复记忆,这么长时间以来,霍北轩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松弛与愉悦,嘴角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淡若清风的一抹浅笑。
看着景荷明显带着不健康的苍白容颜,他真想勾下头去轻轻地吻一吻她,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好不容易,景荷现在看到他可以心平气和地说话,也终于开恩让他可以留在医院了,他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又破坏了这难得的宁静。
亲她一下是简单,可
是万一弄得不对又惹得她勃然大怒,她坐起来拿东西砸他赶他走,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