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门边时,她也好像没有看到巍然不动凌然伫立在那里的霍北轩,视而不见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霍北轩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紧拧双眉眸色幽深地俯视着她,面容晦暗难测,嗓音格外沙哑:“你就这么讨厌我碰你?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能碰你了?”
景荷用力抽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想要挣脱开他的钳制,却没有成功。
她的身子颤了颤,眼泪疯狂地漫出眼眶,又滑落下脸颊:“至少现在不行,北轩,我忘不了你和夏欢的事情。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你和她在一起……”
霍北轩颓然无力地松开了景荷,一句话都没有再说,整个人都萧索落寂了下来。
犹如一尊失去了所有感应的人形雕塑,直挺挺地定在了原地,沉默而又冰冷。
回到卧室后,景荷就躺到床上睡了。
那搭着一层薄薄的毛巾被的大肚子,在她平躺着的时候,似乎更为高挺醒目,仿佛鼓起来的一座圆圆的小山丘。
霍北轩走到阳台上点燃了一支烟,独自一人在那里站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很多。
以前,总是景荷小心翼翼地黏着他讨好他。她对他既温顺
又体贴,还生怕惹他不高兴了。
而他,从来就不太看重景荷,也从来没有把景荷的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今天,他忽然悲催地发现,在景荷真正对他流露出来了毫不掩饰的抵触情绪时,他居然,有一点点害怕失去景荷。
害怕某一天,她真的会离开他……
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不爱她的,或者也可以说,这一辈子,他就没打算对任何女人产生爱情。
当初他毫不犹豫地娶了景荷,只是为了刺激慕凌凯,只是为了在灵魂深处给慕凌凯最为深重致命的一击。
可是现在,霍北轩分明感觉到,事态的发展,似乎有点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了。
比如,他居然开始心疼景荷,居然开始因为景荷的态度而心烦意乱,甚至患得患失。
作为一个冷漠淡情,早就把儿女私情置身事外近乎冷血的男人,这些都不是应该在他身上出现的情绪。
是的,他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这种无法言喻,近乎失控的状态,让他对自己尤为不满。
夜色渐渐地深下来,想来,景荷应该睡着了吧。
霍北轩按灭手中最后一根烟头,走到卫生间里畅快淋漓地冲
了个凉水澡,然后无声无息地躺到了床上。
因为不想惊动景荷,上床的时候,他的动作特意放得很轻,几乎可以说是小心翼翼地躺在了景荷的身边。
说来也真是可笑,他如此小心翼翼怕吵醒景荷,其实是在隐隐约约地担心,会不会现在,景荷连共同跟他躺在一张床上都不愿意了?
接下来的事实很快证明,霍北轩的担心还真没有出错。
他刚刚躺下来没过多大一会儿,看似已经安然入睡的景荷,忽然身形笨重地爬了起来。
霍北轩“啪”地按亮了床头灯,深邃如炬的眸光瞬也不瞬地锁定在景荷的脸上,既犀利冷沉,又透着一丝浅淡的无奈:“你干什么?”
景荷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灼灼有力的视线,小声地说:“我去客房里睡……”
霍北轩坐起来,想要伸手抱住他,最终却又徒劳地放下,只是疲惫不堪地说:“景荷,能不能别闹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以后好好过不行吗?”
“北轩,你和夏欢在一起,是不是也像跟我一起时一样地疯狂凶猛?一夜可以数次?”景荷答非所问,红着眼圈质问他,紧接着就痛苦地摇了
摇头:“不行,我一想起你们……就觉得恶心,我接受不了,你和别的女人发生过那种关系……”
霍北轩冷然攥紧了自己的手指,指节处泛起清晰的白色,紧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那你,是不再爱我了?你准备和我离婚吗?”
景荷似乎被他这句直白突兀的话语吓了一大跳,猛然抬起了头,惊慌失措地看着他,眼泪再度漫延而出,汹涌地落下:“不,北轩,我没有想和你离婚。可我,现在不行,你得给我时间,给我一个调整的时间好不好……”
霍北轩深深地叹了口气,再也克制不住心内跌宕起伏的情绪,张开双臂将她用力地揽入怀中:“景荷,是我不好,你别哭了。我以后一定对你好,对我们的孩子好……”
景荷反而哭得更加伤心,并且又一次抚住了胸口干呕不止,虚弱又苦涩地恳求:“北轩,你真的别再抱我了,我受不了,闻到你身上的气味都受不了……”
霍北轩焦头烂额地松开了她,下床走到沙发边坐下,脸色是从未有过的灰败落寞,就像霜打过了的茄子。
景荷一直在哭,霍北轩的心情一片阴郁躁乱,一
句话都不想说。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地坐了很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