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指挥他做家务,很有些不能适应,拧眉反问:“让我给你拿扫帚和撮箕?”
“当然啊。”夏小悠瞪了瞪他,理直气壮地说:“我又不知道你家的这些东西放在哪儿?”
慕凌凯无语地挑挑眉梢,唤来了一名佣人,然后拉过夏小悠道:“你也可以歇着了。”
夏小悠跟着他一同走回到客厅坐下,轻声问他:“我们这时怎么办?真的在这儿等到你爸回来么?”
“肯定要等的,也肯定要留下来吃饭。”慕凌凯依然沉浸在自己无边无际的思绪里,漫不经心地告诉她:“不然你辛辛苦苦地来一趟,相当于只见了一半家长,多不划算。”
“这样的见家长,可真辛苦,但愿你爸爸像爷爷就好。”夏小悠一时感慨万千,不无纠结地道:“还有,难道,晚上真的要住这儿吗?”
“有何不可?又不是没有一起住过?”慕凌凯随意调侃了一句,脑子里却浮现出刚才景荷那张苍白柔弱的脸。
唉,她怎么就那么胆小懦弱,一看就是经常受欺负挤兑的,像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
哪怕,
她有夏小悠这样一半的胆色和勇气,也不至于在家里过得如此委屈和压抑……
他渐渐想得出了神,心底五味陈杂,直到夏小悠狠狠地拽了拽他的手臂:“喂,我在跟你说话呢。”
“你说了什么?”慕凌凯疲惫地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完全心不在焉。
“我说……”夏小悠故意慢吞吞地卖了个关子,弯眉而笑,满面都是阳光灿烂的明媚和生动:“你对景荷姐还挺好的嘛。”
咳咳,慕凌凯被自己呛得咳了两声,有种心事被人骤然洞悉的狼狈,绷着脸问:“你哪里看出来我对她好了?”
“比如说刚才,你不让她捡那些玉镯碎渣,怕划伤她的手。”夏小悠并没有想太多,不无郁闷地揉了揉头发:“可是,我也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啊,你就不怕我的手划伤么?”
“你能干,她一直做不好什么事。”慕凌凯明显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回答得简单粗暴。
“只能说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她侍弄花草就特有经验,而我一窍不通。”夏小悠笑嘻嘻地反驳,一句不经大脑过滤的话冲口就说了出来:“话说,我突然有一个想法,慕凌
凯,你该不会在暗恋景荷姐吧?”
“夏小悠,你是不是今天闲得太厉害了?”慕凌凯彻底冷下了脸,两道飞扬挺拔的俊眉皱得紧紧的,预示着他此刻的心情已经多云转阴。
“只是随口一说嘛。”夏小悠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巴,一副没心没肺的俏皮模样:“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生气了?”
“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要随便乱开。”慕凌凯漠无表情地说:“挺无聊的。”
“对了,你的二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夏小悠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那颗放飞的八卦心,十分诚实地说:“我现在对他,蛮好奇的。”
“不予置评。”慕凌凯更为不耐,整张酷帅的俊脸都冷得像冰:“自己见到了自己判断。”
“那他今天会回来吗?”夏小悠依然没有收敛,继续兴味十足地追问。
“不知道。”慕凌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唇角勾起清晰的讽刺:“如果真对他这么感兴趣,或者,你可以去找景荷问个够。”
“算了,不跟你说了,没劲。”夏小悠鼓了下腮帮子,懒洋洋地掏出手机:“我还不如玩游戏呢。”
“正好,让我清静会
儿。”慕凌凯一点儿都没有给她面子,打开笔记本直接开始处理文件。
“今天是你要我来的,现在又嫌我吵了。”夏小悠想想还是不服气,不甘示弱地回敬。
慕凌凯没有再搭理她,大约是真的潜心投入了工作,对她不满的话语充耳不闻。
俗话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
夏小悠觉得,此时此刻一言不发的慕凌凯,比他往常许多张扬跋扈的时候,更为帅气和彰显吸引力。就好像一块打磨完美的钻石,怎么样都遮挡不住他那耀眼的光芒。
见他如此敬业,她也不好再不识相地打扰他,默默地盘踞在沙发一边玩自己的消消乐。
两人各自为营,互不干涉,偌大的客厅顿时陷入安静,只能偶尔听到键盘轻微的敲击声。
直到景荷姗姗从楼上下来,才算打破了他们之间这份奇异的平衡:“小悠,你们在干什么?怎么都不说话呀?”
“哦,他在忙工作,我在玩游戏。”夏小悠随意说道。
听到景荷的声音,慕凌凯微微抬了抬眼眸。
幽深锐利的视线淡淡地在她洁净的脸颊和湿漉漉的头发上扫视了一圈,眉头再度拧紧:
“怎么不吹干头发?”
“现在是大白天,我不赶着睡觉,不用吹的。”景荷好声好气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