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沫渐渐地适应了傅晏现在的状态,没课的时候,她就自己开着车去傅晏家里,和傅晏讲讲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有时候给她擦擦身体。
大家都渐渐习惯了傅晏的状态,悲伤也渐渐地散去,不再笼罩着整个傅家。
突然有一天,傅晏的心跳猛地加速,然后又慢下来。
机器的报警声让所有的人都跟着一紧,傅晏爸爸立马叫来了家庭医生,让他帮忙看看傅晏到底是什么情况。
医生给傅晏做了简单的检查,只说没有大碍,但具体为什么出现这样的状况,他也不清楚。
医生能够来,傅晏爸爸就已经很感激了,毕竟傅晏得的这个病,本来就是谁也说不清楚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保证。
送走了家庭医生,傅晏的心跳再次快了起来,然后又是看着看着慢了下来。
傅晏发生这种状况的时候,柳沫正在上课,手机开的静音。
徐恒忆给柳沫打电话,不管打多少个都是无人接听,他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再告诉他,要赶快把柳沫叫来。
柳沫下了课,看到无数个徐恒忆的未接电话,心揪成了一团,她一边换下上课用的衣服,一
边给徐恒忆回电话。
“喂?是出什么事了吗?我刚刚在上课。”电话一接通,柳沫就直接问。
徐恒忆知道柳沫是自己开车,不想让她紧张,只问:“你一会儿还有课吗?”
“没课了。”柳沫换下衣服,然后接着说,“我现在立马就赶过来。”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叮嘱完柳沫,傅晏的身上连接的机器再一次报警,这一次,她的心率也开始不正常了。
徐恒忆立马挂断了电话,他不敢让柳沫听到这个声音,他担心柳沫在路上出什么事。
尽管徐恒忆没说是什么事,但她心里还是紧张的,于是换好衣服,和周彩说了一声,就立马开车赶往傅晏家里。
等柳沫到的时候,站在门口,她就听见了机器的报警声,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傅晏的床边,先看了一眼傅晏,然后问徐恒忆:“这是怎么回事?”
徐恒忆只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柳沫说了一遍,事已至此,再瞒着柳沫也是无济于事。
柳沫听了,直接呆住,她转过头问傅晏爸爸和妈妈:“叔叔,阿姨,这几天,我能住在这儿吗?”
大家都心知傅晏时日无多,柳沫也
是想能多看看傅晏。
傅晏爸爸妈妈忍住心中的难受,点了点头,自己的女儿能交到柳沫这样的朋友,他们也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高兴。
柳沫给宋钦轩打了电话,让他给自己送几身衣服到傅晏家里。
宋钦轩没有过问,照着她说的,给她送了衣服。
紧接着,柳沫又给周彩打了电话,希望周彩能代替自己上接下来几天的课。
周彩欣然答应,她不知道柳沫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只要是柳沫要求的、她力所能及的,她都会愿意帮她做。
柳沫把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好,然后就耐心的陪着傅晏。
一天中,傅晏的心跳和心率不正常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也不再惊动家庭医生,只让他按照惯例每天来给她打一针营养针。
每个人都做好了准备,知道傅晏时日无多,随时做好了傅晏离开的准备。
只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柳沫还是崩溃了。
傅晏离开的时候,是一天的早上。
柳沫亲眼看到机器上从波形变成了直线,机器的报警声像烟花一样在她耳边炸开,徐恒忆和傅晏爸爸明显听出了报警声的异常,纷纷赶到了傅晏的房间。
柳沫
的泪水无声地落下,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够非常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却没想到,她还是接受不了。
傅晏爸爸妈妈开始着手准备傅晏的后事。
其实这一切,傅晏自己早就安排好了,她已经提前买好了公墓,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她亲自挑的。
宋钦轩接到电话的时候,立马叫停了后面的会议,驱车赶到了傅家。
追悼会上,除了柳沫、宋钦轩和徐恒忆,其他的都是家里关系要好的亲戚。
宋钦轩全程陪在柳沫的身边,他推掉了这几天所有的工作,专心陪着柳沫度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等傅晏的骨灰下葬后,柳沫、宋钦轩和徐恒忆被傅晏爸妈请到了家里。
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傅晏妈妈做了一大桌子菜,“非常感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晏晏的照顾和关心,我和晏晏爸爸就打算请大家吃一顿便饭,表达我们的感谢,希望大家不要见怪。”
傅晏妈妈话不多,但是今天她难得的说了一大段的话,脸上带着笑,眼眶里却盈满了泪水。
柳沫的泪水已经哭干了,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端起饮料和傅晏妈妈碰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