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成淼淼就想着,这人怕不是想拐她走。
于是她笑得开心,“阿伯,我爹说让我嫁人,我不想嫁就跑出来啦,已经在路上走了两天了,你瞧,鞋子都破了。”
说完还抬脚给丁老三看鞋底,是快要磨穿了,其实是她出门太急,穿错鞋了。
丁老三高兴了,哄着她说有好吃好喝的,引着她和自己走。
成淼淼一瞅方向,是去京城的,不错不错,她就心安理得的喝着他的水,吃着他的饼,还穿了他一双鞋。
丁老三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双女鞋的时候,成淼淼就知道了,这人肯定有问题,哪个正常男人随身带女鞋出门。
她脚小,鞋子略有些大,于是从路边拽了几把干草塞进去,才优哉游哉上路去。
她说走不动,丁老三还在路边等了一辆驴车。
成淼淼倒是挺高兴,能少走一天路。
只是莫九有点郁闷,早知道不让莫七把马带走了,好在驴车走得慢,他能跟得上。
成淼淼猜的不错,第二天丁老三就带她进了京城,小巷子绕了几条,敲开一扇门,将她交给一个穿得漂亮,浑身香喷喷的女子。
成淼淼从小见过的女人,除了云姨就是山下的村民。
云姨习武,村民务农。
个个就算不是膀大腰粗,但也绝对不会如这个女子这般,走路时候腰肢如柳,回头间眼儿撩人,就连头发丝也透着一股让人心神荡漾的气息。
成淼淼都看呆了!
直到跟着她上了楼,又见了许多个这样的女子,才恍然大悟,她怕是被卖到青楼楚馆了。
要说起来,这还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可惜不是女孩儿能呆的地方。
成淼淼努力掩饰眼里的失望和纠结,生怕被别人看出来她不傻。
被安顿在二楼角落的房间里,又被咔得一声锁了门。成淼淼这才放松下来,装傻也挺累的。
四周环视一番,一张架子床,一张小圆桌,两把椅子,一个盥洗架。
轻轻推了下门,没推开。
去推窗,窗户上明晃晃挂着铜锁头。
成淼淼叹口气,寻思着自己如果砸窗跑了,会不会被云姨收到消息,发现端倪。
而且,跑了以后,她去哪落脚啊。
真是太难了。
她这边正纠结什么时候跑呢,要不要蹭几顿饭再跑,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刚才那女子扭着腰进来,把手里的餐盘放下,又将她的包袱拿走,扭着腰出了门。
成淼淼想哭,她的路引还在包袱里面呐。
没经验真是害死人呐!
好在已经进了京城,暂时也用不到路引这东西。成淼淼叹着气,将餐盘里头的东西吃了个干净。
餐食倒是不错,清粥小菜,还有两个破了相的腌蛋。
一边吃一边后悔,就不该纠结什么时候跑,就该马上砸了窗户马上走。
饭吃完了,等那女子扭着腰将餐盘收走,成淼淼想着暂时不会再过来了,便从窗户缝里往下瞧。
楼下恰是条小道,想来是这地方后门所在之处,倒是方便她了。
直接砸动静太大,容易把人引过来,不如撬锁。
成淼淼拔下头上的簪子,在锁眼里面捣鼓。拜云姨所赐,小时候她犯了错,便会被戴上手镣脚镣来罚她。
笑话,她是会听话乖乖呆着的人吗,于是无师自通了开锁。
不精通,但能开开。
成淼淼这边认认真真捅锁眼,一边捣鼓一边听着门那边的动静。
门外头脚步声来来往往,有轻有重,有快有慢,不知是有人看着她,还是路过。
忽然有人停在了门口。
她心里一急,本该马上停手,手上却一歪。
门那边咔一声。
锁眼也嚓一声。
成淼淼心里爆了一句粗口,赶紧把锁又插回去,簪子随便戴回头上,用手指描着窗框上的雕花,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她也是真好奇,才发现这里的窗框上有花,道观里窗框就是光秃秃的木头,不好看的很。
门开了,听声音进来了几个人。她凑近窗框仔细瞧着,耳朵却听着动静。
一个脚步虚浮的,是那女子。
一个脚步沉稳的,该是个男子。
还有一个脚步稍快的男子。
她等屋里脚步嘈杂时才回头,一脸无辜天真,脸上略有惊愕,瞧着进来的三个人。
一个男子身穿暗底绣金的袍子,瞧着像是锦衣卫,只怕还是个头头。长得也很养眼,玉冠束发,剑眉星目,鼻如悬胆。真是个美男子,成淼淼心里暗想。
另一个瞧着也是锦衣卫,只是腰间挎着刀,微微塌着腰站在后面。
成淼淼眨眼看着他们,不说话。